疑點(2 / 2)

質問的語氣,庚鬿偏頭,還沒開口解釋,那人就怒瞪了他一眼,罵道:“登徒子!”

庚鬿:“……”

說著她還一臉嫌惡地離他們遠了些:“若無要事,兩位公子還是早些離開吧。”

“那不行!”庚鬿堅定道:“事兒還沒查清楚我可不能走,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可不能讓你們白白冤枉了!”

袁歆氣結:“誰冤枉你們了?”

那邊一個人正好走過來,庚鬿順手一指:“他!”

正是楊天輝。

剛巧聽到他們的對話,楊天輝抬頭看向庚鬿,卻也隻是看看,哼了一聲,端著架子又甩手走開。

事實想想就能清楚,這兩人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要殺一個練氣期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被他們發現。

可誤會歸誤會,要他向兩人道歉,他是決計不肯的。

庚鬿卻叫住他道:“你和你家少爺,是什麼時候分開的?”

楊天輝回身,遲疑道:“從彎月樓裡出來,便分開了。”

因為天芷宗的弟子分了幾撥人行動,他們不知道容嶼在哪個方位,便分開了去尋,這次派人到鎮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聽說了天芷宗的大弟子會來,雁丹門才對姑獲鬼的事加以重視。

消息已傳回宗門,不出兩日就會有長老趕來。

庚鬿垂首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那他身旁可還跟著其他人?”

楊天輝又是搖頭。

“……”線索又斷了。

楊威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走進一個一眼就能看到儘頭的死胡同裡,誰引他進去的?又為什麼把他引到胡同裡?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和這裡的人一樣是為了取魂,為什麼隻有他沒有被燒成焦屍?

“該不是你們楊少爺惹了什麼風流債被人報複了吧?”庚鬿忽然衝楊天輝瞪眼。

剛被他幾個問題引導了思緒的某人立即吹胡子道:“你……你信口雌黃!”

庚鬿無奈一笑。

他不過一句玩笑話,雁丹門的人今日才到鎮上,以楊威那點修為,要招惹也不過是幾個尋常姑娘,斷不可能有能力取了他的魂魄。

又蹲身在楊威的屍體上看了看,也不知道雁丹門用了什麼法寶,護住他肉身不腐,隻是沒了魂魄,將肉身帶回宗門,又有何用?

正在心裡歎息,身旁多了一個人影:“兩位公子,請吧。”

抬頭一看,正是之前下逐客令的袁歆。

她臉上帶著幾分不自在,蹙著眉說:“師叔祖仁厚,給你們留了兩間廂房,還不快起來!”

庚鬿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人,靠近府門,府內的燭光照不到他身上,空中月光傾下,讓他更顯清逸出塵,連滿地的屍體都不能影響半分。

許是他的目光停留了太久,那人似有所感,循著望過來,庚鬿一怔,刹那間回神:“那便走吧!”

沒有半分謙讓,讓袁歆的臉又黑了幾分。

裡正府內廂房並沒有多少,天芷宗弟子十數人都還得擠著睡,這兩人就占了兩間,還應承的這麼乾脆!

話是師叔祖吩咐的,她心中不憤,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帶著人去了後院的廂房。

容嶼看著一紅一白兩道人影進了後院,緩緩收回視線,吩咐門內弟子將所有屍體的身份及遇害時間記錄在冊,著明日入土,安排妥當之後才轉身離開。

天空明月高懸,他一身月白長衫,走進後院幾乎快與月色同化,到自己居住的廂房外,正欲推開門,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望向隔壁,裡麵燭火未明,想來是已經歇了。

手覆上門框,推門而入,抬眼的瞬間,他整個人一愣。

在他的房間裡,已經站了一個人。

入眼一抹紅,那人站在一扇雕花屏風前,隻穿了一條襯褲,褻衣套了一半,露出大片白皙精瘦的胸膛,一頭青絲垂散,半乾的發絲黏在脖頸上,發尾還滴著水,那人半側著頭,臉上帶著些許震驚,手裡的動作如同凝固了一般。

庚鬿確實有些僵硬,在那人推開門的一刹那。

容嶼一隻腳邁過房門,一隻腳還留在外麵,片刻的驚愕之後,一抹紅從脖子下方蔓延上來,暈在了臉上。

他情緒不變,低眉垂首:“失禮。”

腳退出去,門輕輕磕上。

庚鬿好半天才回神,趕緊三兩下扯了衣物套好,把自己打理好了,才跑過去拉開房門。

那人還站在廊簷下。

“不好意思,那個……隔壁沒有浴房,所以,借用了一下你的房間。”

這話說的有些小心翼翼。

天氣炎熱,今日又與屍體打了一晚上交道,他便想洗浴一下,問了裡正府的下人,說這片廂房隻有主廂房裡有浴房,想著都是男人,這人回來又還有一會兒,便先用著了。

到底是他失禮忘了知會一聲,沒想到這人會回來的這麼早,撞了個尷尬。

容嶼垂著眼簾,頭也不抬道:“無妨,早些歇息。”

說完便轉身回房。

庚鬿:“……”

一樣清冷淡然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那張臉卻紅的跟個西紅柿一樣!

庚鬿心想,兩個大男人看了就看了,有什麼好臊的?

再說了,該臊的不該是他麼!

清修之人就是矯情!

圓形拱門處又有天芷宗的弟子走進來,他搖了搖頭,又沒心沒肺地鑽回了自己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