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1 / 2)

陂毗山頂,雁丹門內弟子看到東南方向亮起的信號符,便匆匆告知了宗門長老,他們很快,有人比他們更快,從宗門校場上望過去,隻看見遠處宗主及長老居住的峰頭上空劃過幾道流光,直射信號符亮起的方向。

為首一人一襲白色長袍,頭戴一頂玄鶴銀冠,長發束起,兩鬢已經變得霜白,眉宇間有著一條深深的溝壑,看起來有些刻板,幾人抵達目標地點,淩空而立,底下慌亂一片,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腳剛踏到實處,就有人迅速迎了上來,對他拱手道:“宗主。”

來人正是雁丹門的主宰,一宗之主嚴知鶴,號禪葉真人。

嚴知鶴今年已過兩百歲,華發鬢生,臉卻看似不過而立之年,看到忙碌的門內弟子,皺眉開口:“出了什麼事?”

一人回道:“似乎是有外人闖入。”

“似乎?”

“是,有弟子點亮了傳訊符筒,我們趕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岩石後麵,但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身影,弟子正命眾人四處搜尋。”

嚴知鶴眉頭擰得更緊,“大長老呢?”

門生下意識地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垂首道:“大長老,進了骨岩洞中還未出來。”

其他弟子還在搜尋,嚴知鶴突然凝神,以神識掃過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一無所獲,又睜眼看了看,正要轉到岩石後查看,遠處有人禦劍而來,人未落地便急道:“宗主,不好了,天芷宗有人來訪。”

嚴知鶴臉色微變:“來的是誰?”

“是天芷宗少宗主,容嶼。”

在場幾人齊齊色變。

站在嚴知鶴身後的三長老道:“容嶼不是回去天芷宗了嗎?”

“真人說,葛風鎮上姑獲鬼取魂一事事有蹊蹺,且宗門弟子死不見屍,特來雁丹門,找宗主及各位長老商議對策,人已經上了陂毗山,正候在前庭。”

前庭是一個宗門招待貴客的地方,天芷宗的人到訪,莫說是宗門的少宗主,就算隻是一個普通來使,也必須認真對待。

嚴知鶴沉吟片刻,問:“他帶了幾個人?”

傳話的人道:“隻身一人。”

“……”

神色複雜地沉默了半晌,嚴知鶴吩咐道:“守好這裡的東西。”

“是。”

目送著宗主和幾位長老離開,那人折身去往一個方向,就在幾人談話的岩石後,庚鬿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從怪石後麵冒出一個頭,瞧著那門生走的方向,趕了過去。

另一邊,容嶼從陂毗山底正門而入,由雁丹門的弟子過傳送法陣請上山,在前庭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嚴知鶴才姍姍來遲。

一行三人,入前庭時,容嶼還未落座,便在門口互相見禮。

“宗門事務繁忙,不知少宗主突然造訪,多有怠慢,還請見諒。”嚴知鶴用他那張刻板的臉硬是拉出一團和氣,衝容嶼拱手。

以輩分與地位來算,他本不該對一個少宗主如此客氣,奈何實力不如人,他的境界停留在元嬰後期已經十多年,然而早在二十多年前,他曾與這人有過一場切磋,雖是平局收場,他自己卻明白,以他當時的實力,若是生死相搏,他在這人手裡過不了十招。

容嶼同樣回禮,溫和有度:“晚輩不請自來,唐突了。”

嚴知鶴連道無妨,喚了人落座,有宗門弟子上茶。

容嶼與嚴宗主坐在主位,還有兩位長老分座兩人下首,客套半晌,才進入正題:“不知少宗主所言葛風鎮上的事,有何蹊蹺?”

兩人茶盞相托,抿了一口茶容嶼才道:“嚴宗主,可曾見過有魂無魄之人?”

嚴知鶴道:“倒是聽說過。”

有魂無魄,如行屍走肉,沒有意識,不知疼痛。

“我們在葛風鎮東南十裡之外找到了一處密道,裡麵藏著數十個有魂無魄之人,還有一隻姑獲鬼。”

嚴知鶴神色如常,眸中帶了幾分驚訝:“竟有此事?”

容嶼道:“貴宗派往葛風鎮的弟子已經回來,看來嚴宗主事務果然繁忙,對宗門弟子失蹤一事,並未上心。”

庭中幾人心中一凜,三長老忙道:“少宗主誤會了,我宗弟子與少宗主回到陂毗山前後相差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有些事尚未來得及報之宗主,葛風鎮上所遇,姑獲鬼的事我等已然知曉,隻是那有魂無魄之人,確實未曾聽說。”

人若心虛,沒有強大的定力,便很容易露出破綻,有魂無魄之人,可不隻是密道裡才有,李瑤的事雁丹門的人是知道的,這麼重要的信息,又怎麼會沒有傳回宗門!

微微頷首,容嶼似是認可了他們的說法,狀似不經意的問:“不知道貴宗大長老之子,可已下葬?”

頭七已過,入殮也有數日,楊天輝以讓楊威入土為安為由將人運回雁丹門,卻不走正門,經由傳送陣送去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目的必然不是為了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