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抬頭看向嚴知鶴,帶著幾分關切,卻暗藏審視。
嚴知鶴的答案注定讓他失望,“一應事宜正在籌備,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放他出了宗門。”
狀似歎息,偽裝的悲切。
容嶼默然垂首,若是到雁丹門之前他還隻是懷疑,此刻便已經確定事情和他們脫不了關係,謊言無數,從進到這前庭開始,在座的幾個人就沒有放下對他的防備。
出現的湊巧,或許在他們心裡,早把自己當成了之前信號符所暗示的“侵入者”。
這樣也好,他惹人生疑,那人就能安全一些,看了眼腕上的手鐲,容嶼將茶盞湊至唇邊,遮住了他不由自主彎起的唇角。
此時的庚鬿,正跟蹤一人到了一個洞口,比人還高的漆黑石碑上,刻有三個大字:骨岩洞。
描金的字體,斜放在洞口,像是在給人指引方向,沒有多想,庚鬿閃身跟了進去。
不似葛風鎮外那個漆黑一片的密道,這個山洞建造的極為牢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顆夜明珠鑲嵌在洞壁上,光亮不強,卻足以看清前路。
跟蹤的人進了這裡便沒了蹤影,隻有輕微的腳步聲走在前麵,庚鬿亦步亦趨地跟著,腳步聲逐漸變得清晰,也變得多了起來,意識到前麵可能有他要找的東西,腳下越發變得緩慢,小心翼翼的靠近。
驀然耳廓微動,有細微的動靜從後方傳來,庚鬿一驚,四處張望之後,輕身躍到了山洞頂上。
所幸這裡的山洞通道寬敞,頂端卻沒怎麼處理,垂落的岩石參差不齊,人藏在上麵,不刻意抬頭,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進去的人沒再出來,庚鬿就聽著從洞口進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眼見人影靠近,他忽然跳下,一把蒙住那人口鼻,往洞壁上一抵,輕易封了她的靈脈,同時點了她的啞穴,抬頭正想問些什麼,整個人驀然一愣。
來人還保持著一臉的驚恐,眼中透著幾分絕望更多的卻是不甘,視線相交的刹那,兩人都是一驚。
“蘇沫兒?”
庚鬿抵在她肩上的手瞬間鬆開,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一樣。
他碰了女主的身體該不會被剁手吧!
心悸的甩了甩,卻沒注意到對方那見了鬼一樣的神情。
蘇沫兒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熟人,身陷絕境還沒想到辦法脫身現實就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張了張口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
“呃……抱歉。”庚鬿悻悻的伸手,解了她的啞穴和靈脈,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沫兒一臉古怪:“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庚鬿道:“是我問你才對,你不是失蹤了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雁丹門的秘密山洞裡!
蘇沫兒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靠近,才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完之後,庚鬿訝然道:“你說,你是被雁丹門的人帶來這裡的?”
蘇沫兒點頭:“那天晚上我和袁師姐出府後分頭行動,到了雁丹門弟子居住的客棧附近,無意間聽到有人說話,靠近一條暗巷,正好看到雁丹門的弟子與人交談,說了什麼還沒聽清
,就被人從背後打暈了。”
那天天黑,她其實並沒有看到說話的是什麼人,醒來發現自己到了雁丹門,也算是他們不打自招了。
庚鬿心中了然。
難怪宗門弟子失蹤會那般刻意,他們不是非得一個宗門抓一個來洗脫嫌疑,而是計劃被人聽到,不得不把人帶走。
至於為什麼沒有直接被殺人滅口,庚鬿感歎:姑娘你太幸運了,不愧是女主。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女主自帶金手指,他不過象征性的問一下,沒想到蘇沫兒臉色一變,“我……姑娘我長得好看,不行啊?”
“……”女人果然蠻不講理。
兩人耽擱的這一會兒,洞內又重新響起了腳步聲,距離他們很近,庚鬿當機立斷帶著人重新跳上洞頂,待人離開之後才又跳下來,繼續往裡麵走。
洞內很寬敞,和他們之前遇到的密室有些相似,同樣有一個石台,上麵刻有法陣,庚鬿微皺了眉,看著裡麵走動的人影,要再想看的清楚些,除非把裡麵的人都放倒。
他眯眼看了看石台上可見的一部分法陣,默默在心裡記下來,突然從一道石門裡走出一人,大聲嚷嚷道:“都活膩了嗎!誰把本少爺放在棺材裡的!”
熟悉又厭惡的聲音,庚鬿看著裡麵出來的人,驀然瞪大了眼。
蘇沫兒驚道:“楊威?他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