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2 / 2)

嚴知鶴微頓,恍然明白他是在問自己抽取魂魄的目的,沉默了一會兒道:“少宗主覺得,有魂無魄之人,比之魂魄俱全之人,相較之下,誰更厲害?”

“這如何能比?”知道他想說什麼,庚鬿從容嶼肩後探出頭道:“有魂無魄,有如行屍走肉,沒有自主意識全靠他人驅動,這要打起來就跟我拿著木棍揍你而你兩手空空,你說誰更厲害?”

而有魂無魄的人,就是那根木棍,被人握在手裡的武器!

這是兩個人打一個,當然人多的厲害。

嚴知鶴被他一句話堵的臉色鐵青,正要開口,容嶼卻道:“任人操控的人傀,你們想用他們做什麼?殘害同門?”

“不,我們絕無此意。”楊天輝突然站出來,正色道:“雁丹門做出這些人傀,並非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是為了抵抗魔界!”

“……”容嶼皺眉。

“少宗主應該知道,各大宗門前輩於百年前在考磐山上重創,正魔兩道能相安無事至今,皆因那魔尊自大戰之後陷入沉睡,他既是睡,就總有醒的時候,縱然各大宗門百年來休養生息,實力增進不少,但比之一百年前遠遠不如,沒有了諸位前輩坐鎮,待那魔頭出世,我等該如何應對?”

楊天輝以為容嶼有所動容,說的越發慷慨激昂。

庚鬿怒從心起,嗤道:“爾等將無辜之人殘害至此,和你們口中的魔頭又有何區彆?”

沒了七魄,活著與死了無異。

楊天輝道:“既要成事,必會有所犧牲,他們生在葛風鎮上,就算我們不動手,等到魔界出手,葛風鎮首當其衝,他們又能活多久?遲早都是死,我們不過讓他們死的更有價值,何錯之有?”

“……”

事情敗露,他也不再有絲毫遮掩,擺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麵孔,卻掩蓋不了他們視人命如草芥的心!

隻歎一聲人性悲涼,庚鬿心下微沉,看了看跟在他們身後的雁丹門弟子:“那他們呢?雁丹門的門徒,個個七魄隻餘六魄,你抽取了他們的吞賊,又是想做什麼?”

吞賊為懼,是七魄之一,沒了吞賊,人便不知恐懼為何物,遇上危險也會猛衝而上,如同現在,麵對他這個“魔頭”和天芷宗的少宗主,明知不是敵手,卻沒有一人退縮,臉上隻有堅定!

嚴知鶴道:“這也是我想告訴少宗主的事。”

庚鬿看向容嶼,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阻止不了嚴知鶴說話,隻聽他道:“修者提升修為,突破晉級,除了遭遇瓶頸,最難的卻是突破瓶頸的過程,人有七情六欲,修煉便容易走火入魔,人知恐懼才會滋生心魔,若是沒了恐懼,人在修煉時豈不是會少許多麻煩?”

他突然抬手,在空中虛握,神色得意,仿佛他的做法是他一個偉大的傑作一般。

庚鬿道:“人不知恐懼,還算是人嗎?”

“當然。”嚴知鶴忽然猙獰一笑:“少宗主可還記得,當年皇族的湛王爺因何而死?你手中的醉影劍,為何不敢出鞘?隻要你助我殺了這個魔頭,我可以幫你消除你的心魔,讓你的修為再度突破……”

見不得他一副誌在必得的惡心麵孔,庚鬿打斷他道:“既然此法如此好用,怎的不見你自己使用,區區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好意思來指導彆人修煉?”

他勾唇淺笑,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了嚴知鶴的逆鱗,那人麵容突然扭曲,二話不說一道驚雷劈過來,庚鬿一驚,趕緊往容嶼身後一躲,一聲錚鳴,雷霆與風刃相抵,化作無形。

嚴知鶴怒道:“容嶼,你彆給臉不要臉!”

容嶼醉影劍合鞘橫在身前,淡然開口:“劍不出鞘,對付你足矣。”

“你……”

這便是紅果果的要翻臉了。

庚鬿咧唇一笑,看向楊天輝道:“楊大長老,剛才你說的一句話我很讚同啊,既然遲早都是死,你這骨岩洞中的人傀,我便送他們一程吧!”

話音剛落,他手中凝出一團巨大的火球,猛地扔向石洞,雁丹門的弟子紛紛躲閃,沒人操控的人傀便隻能正麵對上火球,被燒了個乾淨。

火勢蔓延速度極快,楊天輝心中大急,就要用土堆滅火,被守在洞口的庚鬿死死纏住。

這洞中的人傀不比葛風鎮上的那些,這些人傀比李瑤他們實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數量更是密室裡的數倍,由不得楊天輝不肉痛!

不畏疼痛的人傀在洞中漫無目的的張牙舞爪。

而洞外,他的這一舉動徹底成了□□,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燃,醉影劍劍鞘錚鳴,和另一柄靈劍對上,靈力碰撞,在夜空中劃下一道流光,近百人齊湧而上,將兩人團團圍住。

庚鬿旋身與容嶼背對著背,看著周圍的人,一雙桃花眼幾乎彎成了月牙,袖中長鞭甩出,迎麵撞開幾個衝上來的弟子,正要迎上去打,驀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容嶼……”

隻來得及急促的喊了一聲,他整個人已經不受控製地朝前麵栽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