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1 / 2)

都是訓練過的修士,還是雁丹門的死忠,不會放過任何擊倒敵人的機會,庚鬿晃神的瞬間,被他擊退的人又迅速衝上去,無奈隻能拚著最後的力氣將手裡的鳳鳶脫手,墜落之前似乎是被人拉住了手。

容嶼被他一聲輕喚喊的心頭一震,信賴中帶著幾分依賴,轉身卻見人快要栽倒,急忙伸手將人扯住攬入懷中,肩頭一沉,那人歪倒在他身上已經暈了過去。

“庚鬿!”

下意識的喚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怒而抬頭,對庚鬿出手的幾名弟子正被一根長鞭纏住,將人臉上勒出了幾條血痕,在人持劍劈來時又迅速退開,以極快的速度調轉方向竄進了已經昏睡過去的人的衣袖。

“……”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始料未及,嚴知鶴心中大喜,麵上卻故作沉靜道:“少宗主,你若現在將魔頭交出來,我即刻放你離去!”

他們無意與天芷宗為敵,若是這人識趣,能省下很大麻煩!

顯然容嶼並不會如他所願,懷裡抱著一人有些束手束腳,被一群人圍住,他麵不改色,將握在手裡的長劍掛回腰側,緩緩抬手,突然破土聲起,與黑夜同色的荊棘從山石中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眾人腳下的靈劍,驚呼聲此起彼伏,困住兩人的弟子紛紛落地。

靠在一處的楊天輝和嚴知鶴同時一驚,退開躲過了荊棘纏繞,卻見兩人要逃,急道:“攔住他們!”

僥幸躲過荊棘的人聞言湊上去,擋了兩人去路,卻遭迎麵一道風刃破喉,血色四濺,還瞪著雙眼,便已絕了氣息。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要追上去時,骨岩洞外早沒了二人的影子。

嚴知鶴狠戾道:“他們出不了陂毗山!”

楊天輝卻並未急於讓人去追,看著將其他弟子拖下去的荊棘,神色凝重道:“他的靈根……”

修者依靠靈根修煉,不同屬性的靈根對相同屬性的事物有一定的操控力,但木係靈根的修者他們見了無數,還從未見過用這種黑色的荊棘的!

“若是生死決鬥,你我勝算幾何?”

嚴知鶴布滿戾氣的臉驀然一滯,片刻後臉色陡然一沉,就憑容嶼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單打獨鬥,他們二人合力也不是對手。

忌憚的視線同時看向那兩人消失的方向,嚴知鶴吩咐了弟子去找人,再看毀於一旦的骨岩洞,本就不甚好看的臉更似塗了霜一樣冰冷。

陂毗山上,容嶼帶著人掠走,在一座峰頭上停下,他將人放下靠在一塊巨石上,拿住腕脈查探,脈像平和,沉穩有力,連呼吸也很均勻。

似乎隻是單純的睡著了而已。

鬆了口氣,卻又不免擔憂,哪有人會在與人戰鬥的過程中睡過去的?

離開的匆忙,沒顧得了那麼多,讓他一頭青絲糊了臉,容嶼伸手替他把被吹亂的發捋順,見天邊破曉,有人禦劍而來,轉而將人背到背上,朝不遠處的山洞走去。

陂毗山上多巨石,石縫相接高低不一,隔得遠了根本看不到人走動,庚鬿被人背著晃晃悠悠的醒過來,見自己正趴在一人背上,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道:“雁丹門的人呢?”

容嶼道:“不在這。”

“怎麼不打他們?”

“現在打了,就洗不清了。”

山洞塌了,證據毀了,要是現在魚死網破,除非屠了整個宗門,否則他們逃出去被雁丹門的人倒打一耙,就算天芷宗的人肯信他,其他宗門的人也未必會信。

各大宗門對魔界的恨,足以蓋過對一個同道宗門的懷疑。

庚鬿絲毫沒有意識到當時不應該放了那把火,腦袋在他背上一轉,換了個方向趴著,嘿嘿的笑。

容嶼問:“笑什麼?”

庚鬿閉著眼睛喃喃:“替人背鍋的滋味,不好受吧?讓你們什麼都怪到魔界頭上……”

後麵的幾個字已經如同夢囈一般。

容嶼歎息道:“我從未說過魔界……”

說著驀然腳步一頓,側頭看了看,背上的人沒了動靜,已經重新睡過去了。

“……”

無奈輕歎,他背著人進了山洞。

尋了一塊舒適的地方,容嶼輕輕把人放下,在山洞裡燃了火堆,明亮的火光照亮了石壁,他轉身去看熟睡的人,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黑暗的山洞,燃著的火光,熟睡的人,仿佛與記憶中的場景重合,卻是兩副不同的光景。

當時年少,他抱著剛從蛋殼裡出來的孩子,躲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那時候的火,泛著紫光,燃在洞外,卻比現在的火堆要熾熱百倍不止。

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忍不住伸手觸碰,眼尾那顆殷紅的朱砂痣,似要滴出血一般。

大概是覺得癢,庚鬿眼睫微顫,歪了歪頭躲開,卻沒有醒過來。

容嶼輕笑一聲,不再擾他。

這一睡,又是一整天,庚鬿醒來的時候,洞外已經是黃昏。

雁丹門的弟子在宗門各處找了一天,卻一直沒能找到兩人藏身的山洞,庚鬿從沉睡中蘇醒,卻不願意睜眼,隔著眼皮,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跳動,明晃晃的,眼睛眯出一條縫,火光入眼,對麵還坐著一個人影。

瞬間精神一振,他迅速睜眼,左右看了看,確認對麵坐著的是熟人,才鬆了口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