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言聲音很平靜。
聽到這句話,徐遠舟神色稍鬆。
還記得自己這件潮牌外套的來曆……太好了,江初言聽上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而江初言此時已經借機脫身朝著在一旁的賀淵走去。
黑皮卷發的男生在徐遠舟跟江初言竊竊私語的時候,一直在在那隻送煞雞的屍體旁邊沉默不語,看上去似乎在發呆。
江初言走過去的時候,隱約覺得自己麵前的男生抿著嘴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
當然從出現這隻雞開始,賀淵臉色就一直超級難看。所以這時候,江初言倒也沒有想太多,他本來就隻是找了個借口離開徐遠舟。
“賀淵,接下來——”
“……”
對上賀淵的臉,江初言才發現,也許剛才是因為擋在自己麵前,賀淵的臉上也濺上了不少雞血。
不過男生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那些雞血落在他臉上都已經乾涸了,配合上他格外深邃的五官和冷峻的表情,賀淵整個人看上去都透著一點莫名的陰森……
難怪其他人都沒敢靠過來搭話。
江初言與他對視了一眼,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濕紙巾遞給了對方。
“你臉上還有血。”
江初言示意道。
“還有……剛才謝謝了。”
他對著埋頭抽紙巾的男生小聲說道。
聽到江初言這句話,賀淵的指尖微微一頓。
“不用謝,是我應該做的。”
男生的聲音低沉。
隨後他便抽出紙巾,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胡亂往自己臉上抹了幾把。
然而乾涸的雞血根本就不是那麼隨便就能擦掉的,濕紙巾打濕了些血沫,卻並沒有被擦乾淨。
稀釋後的雞血在賀淵眼下拉出了長長一道紅痕。
作為一個不怎麼嚴重的潔癖,江初言眼看著賀淵臉上的血跡越差越多,整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
他現在很確定賀淵確實是含著金湯勺的大少爺了,不然怎麼擦臉都擦得如此的笨拙。
江初言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抽了一張紙巾出來,然後示意賀淵低下頭。
“啊?”
此時此刻,賀淵朝著江初言看過來的樣子,有一瞬間甚至稱得上傻乎乎的。
江初言倒是沒多想,伸手便擦掉了賀淵臉上的血跡。有他出手,男生臉上的血痕瞬間變得乾乾淨淨。
就是賀淵顯然很不適應跟另外一個男生如此接近。江初言都可以感覺到,賀淵當時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確定賀淵臉上的血乾淨之後,他飛快地撤了手。
“……初言哥還是這麼溫柔體貼呀。”
恰在此時,他身後傳來了白珂的一聲感慨。
“哈哈哈,那可不是,江初言確實特彆體貼呢,畢竟人家喜歡的可不是女的,跟我們臭直男不一樣啦。”
劉天宇也在一旁幽幽的說了一句。
“不過他好像對賀淵特彆溫柔哈?我們好像都沒這待遇——”
聽到兩人的話,江初言轉過頭,與徐遠舟目光碰了一碰。
徐遠舟有些僵硬附和著笑起來。
“你這就是刻板印象了,”徐遠舟衝著劉天宇說道,“他從小到大都是這麼溫柔體貼的,這跟性向有啥關係?亂講。”
男生聲音有些乾。
沉默了幾秒鐘,江初言也笑了起來。
“對呀,誰來都是這樣,我向來很關心朋友的。”
徐遠舟跟江初言談戀愛這事,雖然已經三年,K大卻無人知曉。
畢竟,在外人看來,江初言和徐遠舟就是關係很好的,從小到大的發小。
江初言倒是知道學校裡有人在磕他跟徐遠舟的CP啥的,可是大概就是因為江初言平日裡跟徐遠舟相處太過於坦蕩,再加上兩個人一直沒怎麼貼在一起,到頭來,反而並沒有人真的覺得他們兩個是一對。
當時江初言跟徐遠舟談戀愛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公開過。
不過徐遠舟父母身體都不太好,偌大一個男生在江初言麵前哭得稀裡嘩啦,說不是不願意出櫃,但是真的很怕消息傳給父母,父母身體會垮掉。
江初言向來不是喜歡強迫他人的性格,再加上他對出櫃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執著。
這件事情便也過了。
然而在戀愛的第三年,江初言看著徐遠舟那張臉,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與賀淵產生了完全一致的想法
……自己當時腦子裡到底是進了什麼水,竟然看上了這麼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