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打他?”
這句話,我並不是麵向河野浩一,而是麵向他挾持的人質少年說的。
“因為茜說過,不能隨便打人呀。”
少年撲閃著一對螢火般綠幽幽的大眼睛,端正乖巧的白淨臉龐上滿是困惑。
“這個世界的人都太脆弱了,輕輕一拍就會骨折。‘為了不讓茜賠償醫藥費賠到傾家蕩產,所以我絕對不會隨便打人。’不是這麼約好的嗎?”
“嗯,我確實這麼說過。謝謝你遵守約定。”
我一本正經點頭,然後俯下身來與少年通透的雙眼對視,以一種循循善誘的怪阿姨口吻繼續說道:
“不過呢,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麵對這種暴力拒捕的壞人,你不僅可以打,而且一定要打,還要打斷他的作案工具。”
“嗯嗯,這個我懂!我打壞人很厲害的!”
少年如魚得水,立刻認真開朗地點頭回應。
“真乖。”
我發自內心衝他綻放出一個極儘慈愛的微笑。
然後,我保持這副和藹可親的神情不變,揚起臉笑吟吟地凝視那位摸不著頭腦的犯人,嘴唇微微翕動,如斷頭的鍘刀般一開一合:
“——螢丸,揍他。”
……
……
——以下畫麵過於血腥暴力,請稍候片刻——
……
……
十分鐘後。
當河野浩一被兩名市警架著胳膊扛上警車的時候,我估摸著就連他親媽也不一定認得出他了。
當然,河野他挾持人質還襲警,我們——我們家螢丸所做的一切都屬於正當防衛,任誰也不能要求我為這個人渣賠償醫藥費。
臨上車前,他最後回頭向我投來肝膽俱裂的一瞥,透過眼神我能看出銘刻在他靈魂之上的震撼與恐懼。
這個人,應該再也沒有勇氣染指犯罪了吧。
“裡……裡門到底,係蝦米倫……?”(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滿嘴漏風地問道。
“我?我們啊……”
我下意識地回頭望去。青年、少女以及稚氣未脫的少年,裝束與神情各異,各自的背景故事也是天南地北毫不相關,隻有與我之間的聯係如出一轍。自從召喚他們那一刻起,我就深刻意識到,他們都是我生涯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而我的“生涯”就是——
……
在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千奇百怪、怪力亂神的超能力者存在。
有人飛天遁地,有人日行千裡,還有人能夠從肚子上的口袋裡掏出時光機。而其中也有一些人,比如河野浩一,會將超能力用於他們無限膨脹的惡意與私欲。
無論是多麼智障的超能力,都有可能對一般人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
必須有人來製止他們。
必須有人來製裁他們。
必須有人來告訴他們——你們根本沒有什麼特彆之處,異能者犯法與路人同罪,法治社會容不下漫畫式的中二妄想,坐牢去吧混賬東西。
……
然後我就笑了。
雖然這份工作的薪水真tm與工作量不成正比,但我仍然堅信它的價值,並且時常為此感到驕傲。
“我叫柚木茜。隸屬於內務省異能特務科,異能犯罪搜查二係的搜查官。”
“我是專門對付你們這種限量版人渣的,超能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