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青年投落在牆壁上的影子化為實體,又像是春日裡微寒的空氣凝凍成形。或者,更加直截了當地說——
是原本處於靈體狀態的存在,解除了他們透明的、掩人耳目的偽裝。
“初次見麵。”
蓄著及肩銀發的少年伏下眼簾,聲色也像是早春時分的空氣一樣缺乏熱量。
“骨刑偎睦傘g攵嘀附獺!
而在另一邊,黑發紅瞳的少年一眼就認出了(像個傻子一樣被貞德高高舉起的)我,立刻輕鬆愉快地揮手道:
“好啊柚木,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這次我們會代替主人參加任務,請多指教咯。”
就在少年——加州清光以友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注意到他身後的青年麵色一沉,幾乎是不加掩飾地咬緊了牙關。然後他一語不發,原地來了個僵屍般直挺挺的向後轉,大踏步拂袖而去。
“等一下!”
瓜先生步履如風,緊跟在他身後窮追不舍:“異能者本人不在場,這像什麼話?你的刀劍不如柚木那樣強韌,如果受傷太重,他們真的有可能消失啊!異能者必須把握情況,命令他們及時撤退……”
“無所謂,我也不需要弱小的異能。消失又不是死,以後還會被其他人召喚的吧。”
我:“……………………”
頃刻間,三百篇○站暗黑本丸同人如同三百匹草泥馬,從我腦海中殺氣騰騰地呼嘯而過。
(清光,留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不對,話說回來。
清光居然是這家夥的刀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他長得像個濃眉大眼的火影忍者,沒想到居然是個審神者,失算了!!
“柚木?怎麼了,那副表情。”
清光雖然略顯失落,但轉向我時依然神色從容,大概隻當我和他家主人是普通的競爭對手,從未想過我們之間還隔著名為“金錢”的血海深仇。
“該不會,隻經過一天就把我忘了?”
“…………啊?呃、哦。沒有沒有,我都記得。我們好有緣啊。啊哈哈哈。”
我連忙打個哈哈蒙混過關,然後一躍跳下地來,背轉身一手一個攬住貞德和螢丸——由於身高原因,岩窟王我可能隻夠攬到腰,在公共場合影響不太好——向他倆發出痛心疾首的哀號:
“錯了錯了,我完全搞錯了!這根本不是我擔和我同擔結婚,而是我擔落到了對家手裡,這個對家很明顯還超絕過激diss我!!也對啊,畢竟他們被我坑了十倍的帽子錢啊!!所以我該怎麼辦,作為一個合格的粉,我是不是應該和清光保持距離,以免對家遷怒他??”
“……你講的話我有一半以上都聽不懂。不過我聽懂了,你確實想泡他。”
貞德冷著臉道,“你怎麼不去死一次呢?順便一提,初始刀的話我是山姥切國廣派的。”
“咦,是這樣嗎?!”
“沒想到加州和骨幸蒼謖飫錚婧冒 !
螢丸歪著腦袋開口,一開口就把樓歪到了太平洋,“不知道國俊和國行在不在?要是能見麵就好了。”
“不,重點不是那個……雖然讓你們來派一家團聚也很重要……”
不行。
這些刀劍完全意識不到人類的恐怖。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隻見貞德alter眼角一彎,那副“垃圾禦主見異思遷”的嫌棄表情立時煙消雲散。帶著一抹給人以虛幻印象的笑容,她毫不客氣地朝我辦公桌上一坐,偏過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我道:
“master。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呢。”
“哈?”
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社畜玩家而已吧。
“很奇怪啊,居然會關心我們這種‘異能生命體’。聽好了,我們既不是真正的從者,也不是真正的刀劍哦?對你來說,我們應該是幻想中的存在,是你的手牌,是你能力的一部分。即使對我們這種贗品投入情感,也得不到任何回報啊。”
她冷淡地斷言。
“——因為我們,本來就不存在嘛。”
“話是這麼說沒錯……”
我想也沒想便接過話茬。幾乎無須思考,話語如流水一般自然地脫口而出。
“不過,這點應該是彼此彼此吧?”
“哈?”
這次輪到貞德目瞪口呆了。
“嗬嗬……”
而岩窟王好似早有預料,再次聳動肩膀開始發笑——他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找到快樂,我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快樂男孩。
“所以說,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
我試圖將這份快樂分享給貞德,“你說得對,也許你們確實都是贗品。不過,你們是假的英靈,假的刀劍,我也同樣是假的審神者和master啊?我又不會魔術,又沒有聖杯,而且從來沒有守護過曆史。對於這樣的我,你們不也都當做master來保護嗎?”
——所以,這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回報。
並非master或者審神者,隻是湊巧可以通過氪金召喚紙片人,一味在現實泥濘中摸爬滾打的我。
並非servant或者付喪神,隻是因為各種荒誕不經的理由被人召喚,現身在平庸日常中的奇跡。
“我覺得很相配啊。所以,從今以後也一直在一起吧?”
“什……”
我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去。
雖然自己這麼說有點不要臉,但我覺得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十分完美,應該能夠在歡聲笑語中打出cg……我是說,打出he。
然後——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茜。今後我會一直保護你的,所以大家要在一起喔。”
螢丸綻放出天使般純淨無邪的笑容,一把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貞德:“???”
“哈哈哈哈!!贗品之間的相互取暖嗎?真虧你說得出來。不過也好,這樣才算是我的共犯。你就這樣狼狽地、貪得無厭地掙紮下去,最後抓住屬於自己的真實吧。”
岩窟王一邊旁若無人地放聲大笑,一邊同樣旁若無人地伸出手來,隨意疊放在我和螢丸交握的手上。
貞德:“?????”
“什麼什麼?你們在搞什麼陣前動員嗎,那我也一起吧。骨校鬩補窗 !
“不,我就不用了……”
貞德:“???????不是,等一下,master是在對我伸手吧?!你們乾嘛啊你們,找茬是嗎?!!”
我:“…………”
算了,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