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好, 今天我要宣布一個重磅消息。
我,柚木茜,在經曆二十餘年勤儉持家、家徒四壁的清貧生活之後,終於像一個正兒八經的言情或者少女漫畫女主角那樣,被年少多金的富二代看上了。
唯一的區彆在於,這個富二代在我人生中的角色定位……
多半不是白馬王子, 而是“冤大頭”或者“炮灰”。
“從設定上來說, 他除了錢和家世以外就什麼都沒有呢。”
萬裡無雲的晴空之下, 人頭攢動的遊樂園中,我一邊坐在路邊長椅上吸溜肥宅快樂水, 一邊無所事事地翻動手頭資料,時不時作出刻薄辛辣的評價。
順便一提, 我之所以難得來一次遊樂園卻癱倒在長椅上, 完全是因為——
十五分鐘前,我為了在清光、骨喰和臨時加入的迦爾納麵前展現自己的英雄氣概,步履如風, 麵沉如水, 視死如歸地踏上了三十米高的過山車。
ps:之所以沒有提及我自己的從者與刀劍, 是因為他們早已心知肚明,什麼英雄氣概, 都是裝b, 根本不存在的。
然後。
十分鐘前,我像個熊一樣從過山車上滾下來,落地就死死抱住一截電線杆不肯撒手:
“再坐過山車我是狗!!!是狗!!!!!”
“彆急著插旗子啊。”
貞德好氣又好笑地遞給我一杯肥宅快樂水——我的生命之源, 順手將我從地上拖起來,“我敢保證,以後每增加一個新人,你都要在他們麵前做一次狗。”
……
十分鐘後。
柚木·狗·茜也就是我,有氣無力地癱坐在長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著“三條院修平”的個人資料。
“這樣不行啊,修平少爺。完全不行。言情或者少女漫畫的男主角,並不是‘隻要有錢就好’,‘錢’隻是為好男人錦上添花的素材之一啊。《基督山恩仇記》也不是因為男主有錢才一炮走紅……啊,雖然有錢這一點確實看著很爽。從那時起我就決定,以後我也要像他一樣有錢。”
“謝謝。”
基督山本人搖晃了一下與他有錢身份不符的罐裝冰啤酒,寵辱不驚地與我碰了下杯:
“雖然我對作者也有話想說……不過,能給孩子們帶來夢想這一點,本身並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master的夢想。”
“結果也隻是白日夢啦。”
我漫無目的地抬頭望天,“現在想想,我十八歲之前的夢想,到頭來一個都沒有實現呢。”
“因為當年發生了‘那種事情’,你又覺醒了異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二十歲之前也……不,這就不必說了。”
青年俯下臉輕聲哂笑,“都是你早已知曉的故事,再聽也很無趣吧。”
“不,我覺得很有趣啊。不過,現在的確是眼前的問題更為緊要——七刷《基督山恩仇記》就留到以後吧。”
我再次將資料翻過一頁,眉峰高挑得幾乎飛入劉海:
“話說回來,這位少爺也太一無是處了吧?連仙人跳都下不去嘴啊。”
宅男川崎、川崎單戀的(宅)女神小雪,以及一度瘋狂追求小雪將她逼走的富二代三條院。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差不多是簡單到一目了然。
小雪並不是校花級彆的美人,因為性格大大咧咧又沉迷紙片人,與同學之間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我無意追究川崎是如何在人海中“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因為愛情不需要理由,總而言之,他就是對瀟灑豪邁、臂上走馬的小雪一見傾心。
至於三條院修平,他的學生時代隻用一句話就足以概括:
欺男霸女的二世祖。
根據科長親切的解說,那位資助我的“大人物”確實姓三條院,他也確實有個兒子名叫修平,取的是《大學》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意。可惜這位修平少爺天縱奇才,再加上父親工作繁忙,母親和周圍的人又對他極儘寵溺、阿諛、投其所好,終究被灌溉成了一株長歪到天邊的曠世奇葩。
彆說“平天下”了,從檔案上來看,他能活到二十多歲而沒有被人開推土機碾平,一定是因為他家裡保鏢太多。
老父親對此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打兒子那叫家暴,罵兩句吧老伴兒又要一哭二鬨三上吊,最終也隻能長歎三聲,由他去也。好在這兒子隻是紈絝,每天都在違法邊緣瘋狂試探卻從不越界,始終沒惹上什麼官司。
自那以後,三條院老先生痛定思痛,三令五申“一定要讓女兒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小女兒才會在修學旅行途中被人拐走。若是換了兒子,修平少爺當年出門都是保鏢接送,保姆隨行,根本輪不到我們搜查官出場。
“換句話說……當初‘化貓’事件裡,我能陰差陽錯救出三條院家的小女兒,順勢獲得老先生賞識,都要感謝這個敗家大兒子?”
想到此處,我一臉不可思議地咬著吸管。緣分兜兜轉轉,果真妙不可言。
“也可以這麼說。”
岩窟王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而且,我想他對你產生興趣也絕非偶然,說不定是看上了你的能力……”
“茜,你在這裡啊!!”
話音未落,隻聽見一道明快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清光一手爆米花一手冰淇淋,邁開腳步衝著我們一溜小跑: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可以去下一個項目了嗎?”
“……”
我隻覺剛恢複少許的血色“蹭”一聲褪下臉頰,“我……能不能先問一下,‘下一個’項目是指?”
“激流勇進啊!”
清光朝向遠處另一座高聳的娛樂設施遙遙一指:“你不是說自己不怕俯衝,隻是不太習慣天旋地轉嗎?那個肯定沒問題,而且高度隻有12米。骨喰和藥研他們已經在排隊了。”
“…………”
下一秒,我就被岩窟王一手揪住後領,以一種狗刨式泳姿徒勞地手舞足蹈:
“放開我埃德蒙,我想活下去!放我去坐碰碰車、旋轉木馬,還有環園觀光小火車,那才是屬於我的項目!!”
“彆這麼說,master。”
岩窟王寫作語重心長、讀作喜聞樂見地勸慰我道,“身為主人,就應該對自己招待的客人負責到底。哪有讓客人獨自遊玩的道理?”
“什麼,是我的錯嗎?!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為了耍帥在清光麵前裝b,更不該在一個b破了之後強撐著裝下一個b!!其實我不僅不習慣天旋地轉,我也不習慣失重和俯衝,所以激流勇進和跳樓機都……”
清光:“走啦走啦走啦,跳樓機是再下一個。”←因為過於快樂,完全沒在聽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以後,從午時三刻到日薄西山,我經曆了比任何大案都更為驚險、刺激,波瀾壯闊到猶如三途川衝浪的一天。
首先是貞德alter。她剛坐上激流勇進的小艇那會兒彆提多開心,眉毛鼻子都像在跳踢踏舞,一手指著麵色鐵青的我笑了個前仰後合。
之後她“啊哈哈哈哈”的爆笑聲與我壯烈的慘叫聲一同響徹雲霄,這點不必細說。
衝浪本身當然難不倒她,但就在我們俯衝入水之後,貞德以為項目已經告一段落,於是三兩下扯開那件踐踏她審美的土氣雨衣,回過頭準備接著嘲笑我——
沒想到,水道兩旁還設置了兩排水槍,沒有一點點防備,二話不說就滋兒了她一腦袋。
“誰?!誰偷襲我!!居然敢衝我頭上潑水,給我等著,我要把這裡的水全部蒸乾——”
“求求你不要啊……!!!”
我從顫抖的喉嚨裡擠出哀叫,滿臉**的,也不知是激流的水還是我的淚。
然後是螢丸。
他倒是沒惹出什麼麻煩,隻不過自己玩兒蕩秋千的時候用力過猛,一不小心扯斷了鐵鏈,於是連人帶秋千一起朝向太陽高高飛了出去,空中轉體三周半以後平安落地,引發無數群眾駐足圍觀,驚起閃光燈一片。
為此我不得不在人群中擠出一身大汗,也賠了不少笑臉和白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一下,這是我家孩子,他是學體操的……哪個教練?對不起這個不方便透露……星探?不不不,我們家孩子不出道,也不拍武打片……好了好了,請不要拍照,他還隻是個孩子……靠,你鏡頭戳阿螢臉上了!找茬是嗎?!”
再然後是迦爾納。
他這人就更老實了,混在遊園隊伍中幾乎沒有存在感,最多就是被動技能“英俊”持續發動,導致隊伍後麵綴上了一串兒女孩子組成的小尾巴,交頭接耳議論著“那個coser好帥哦”。
不過,老實的迦爾納卻在自由活動期間無故失蹤,引得我們一通好找,最後好不容易在旋轉木馬上發現了他。
確切來說,他並沒有騎上馬背,而是坐進了旋轉木馬底座上一輛童話風格的小車。
“有種戰車的感覺,我不自覺就多坐了幾圈……”
迦爾納誠懇地坦言道。
“你開心就好。”
我同樣誠懇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