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在靖義。
靜德女校的校長辦公室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留月牙勾般的齊耳短發,穿淺棕色的法蘭絨長裙,臉上還戴著副如今最流行的平光眼鏡。
靜德女校的校長是一個敬業的人,大年夜還在工作。一見女人來,校長放下手中的書,朝她露出一個和氣的笑:“林老師,你怎麼還不回家,不和家人過年啦?”
林緋走進屋,脫下身上的羊絨披肩,把它掛在椅子上:“張校長,我這次來是向您請假的,接下來的一個學期,我暫時不能繼續在學校裡教語言了。”
“怎麼了?”校長有些詫異的放下了書。
“這”林緋頓住,寬大的長裙遮住她窈窕的身形。
見她的麵色,校長在一瞬間懂了,她大笑道:“年輕人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林緋笑了笑:“謝謝校長。”
寒暄幾句後,林緋往窗外看去,外頭一片暮色深深,遠處的瓦房裡升起幾點火星和繾綣的煙霧。城市像被爆竹炸碎了,漫天都是紅紅白白的紙屑。
與校長道彆後,林緋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過她在靖義的田莊,林緋並沒有進去,而是去了不遠處的陳郎中家裡。
陳太太正在洗米,一見她來,急忙迎上來。
這林小姐是個不得了的人。聽說是離婚後回靖義老家修養的,這樣的人本該是落魄可憐的。
可林小姐偏偏過得有滋有味,不僅在女校當老師。還引得幾個男人為她鞍前馬後,其中還有一個是上滬那邊的軍官。
被陳太太引到陳郎中麵前,林緋伸出手給他把脈。
摸了摸胡須,陳郎中道:“哎呀,上次是我誤診了,林小姐並沒有懷孕呢。”
林緋一愣,臉上浮上點怒氣:“你上次可不是這麼說的。”
陳郎中誤診過不下百次,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中醫和西醫不同,本就是充滿變數的。”
林緋不願聽他胡謅,拿起包快步走了。
走到田莊門口,裡麵站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
見她出現,男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