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聹沒想到陸侯爺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還是之前怎麼都不把馬借給他們的小氣鬼。
她一聲尖叫趕緊將被子重新拉在了身上,動作過大不小心扯到左腳,這會眼淚真的流下來了。
小郡主抹了一把眼淚,還不忘指著遲景墨質問陸侯爺:“爹,這可是你女兒的閨房!你……你怎麼能把外男帶進來!”
“彆……彆動!”陸侯爺盯著陸輕聹的左腳,讓她不要亂動。聽到她指責時轉頭看了眼跟著進屋的遲景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突然恍然大悟,“寧寧,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陸輕聹疑惑地看向陸侯爺。
“按理說成婚前雙方最好不要見麵。但是咱們南寧城沒有這些規矩。他就是你未來夫君,咱們岑月國最有名的大將軍——遲景墨。”
陸輕聹這會連脾氣都忘了發,嘴巴微張,僵在床上。
她默默將嘴巴合上,扯起被子蓋在腦袋上就開始躺在床上裝死。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侯府了。
小郡主在陸侯爺和遲景墨對話間隙,腦袋偷偷探出頭,自以為惡狠狠地衝遲景墨投去一眼。
然而遲景墨視線淡然地掃過,又看向正在憂心女兒傷勢的陸侯爺。
陸輕聹不知道,自己以為的惡狠狠,在他人眼中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奶凶奶凶的,一點氣勢也沒有。
“寧寧,要不咱們就讓大夫揉揉吧。”陸侯爺看向被子裡的小郡主,輕聲哄著她。
陸輕聹沉默拒絕。
“我試試。”遲景墨看著討論不出結果的父女倆,一點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浪費時間,忍不住道。
“對呀,軍中受傷在所難免,景墨對此肯定略有心得。”
遲景墨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而且氣勢內斂毫無傲氣,陸侯爺對他滿意得很,這會對他全是信任,說著就將位置讓了出來。
陸輕聹可不覺得遲景墨能像父母那般心疼自己,剛要拒絕,紅腫的腳踝已經被一隻熱乎的大手舉了起來。拒絕的話還未出口,一陣劇痛便從腳踝傳來。
小郡主剛想伸出右腳將那罪魁禍首踢下床,那人已經放下她的腳踝站起身,朝著陸侯爺說了句“好了。”
一個小瓷瓶被遲景墨從懷裡掏出,遞給陸侯爺。
“三滴,水浴。”說完徑直出了門。
秦易不好進夫人的閨房,隻得站在門外,翹首以盼。他家將軍言簡意賅,他和黃駿沒人跟在身旁,不知道侯爺和小郡主能不能聽得懂他家將軍的話。
見著遲景墨先行走了出來,秦易趕緊從半開的門縫往裡瞧。正好瞧見陸侯爺拿著個熟悉的瓶子站著發愣。
他便知道自家將軍肯定又說了讓人聽不懂的話,趕緊朝著裡頭的人解釋:“侯爺,那藥滴三滴混在水裡泡腳。一日郡主腳上的紅腫便能消失,三日便可下地了。”說完趕緊跟上了自家將軍。
陸輕聹經過剛剛那一下,痛得眼睛瞬間紅了。她聽到外頭的聲音,並不相信那討厭鬼真如此厲害,輕輕動了動左腳,沒想到劇痛果然消失了大半,骨頭縫裡隻剩下絲絲刺痛。果真舒服了不少。
陸侯爺看著陸輕聹輕輕動了動腳踝,且沒有喊痛,趕緊命下人端水來給郡主泡腳。
若說陸夫人先前還不開心那遲將軍要來搶自家閨女,這會聽了陸侯爺講了遲景墨處理了顧衍又給小郡主治腳的事,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這遲大將軍,可比那顧書生千好萬好。
陸輕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場逃婚,反而使陸侯爺和陸夫人都喜歡上了遲大將軍。
另一頭。
顧衍是被黃駿領著後領子扔進顧家院子裡的。
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難堪地躺在花圃邊上,直到被路過的小廝瞧見驚呼一聲解開繩子把他扶進了房間。
顧衍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他臉色發白的坐在床上。
顧父顧母,甚至族長都對他昨夜做的事心知肚明,幾人站在屋裡看著他,很是失望。
顧衍是顧家獨子,本就被給予厚望,雖不用科考,卻也需做出學問,繼承顧家學堂。但是他既然做出了帶小郡主逃婚的事情,隻能對不起長輩的期望,當做沒看見父母和族長失望的目光。
他手裡握著那方刺著“寧”字的絲帕,眼神絕望又痛苦。
不明白為何上天明明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卻為什麼偏偏讓他重生在當今聖上賜婚後,讓他一點改變前世,彌補陸輕聹的機會都沒有。
“顧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顧父看著毫不知錯的顧衍,生氣地甩袖而去。
畢竟不是自家的孩子。族長也想跟著離開,沒想竟被顧衍喊住。
“族長,我要參加今年的科舉。”
顧家是書香世家,門下學子遍布各地,就連上一屆科考前三甲均出自顧家學堂。
顧衍本無心科舉,他在前一世也僅僅是繼承父輩的衣缽,在學堂中做個教書先生。
然而這一世,教書先生顯然根本無法與遲景墨抗衡,他必須得參加科考,還得考上前三甲,才能在陸輕聹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將她保護在身後。
顧家恰好有舉薦學生直接參加鄉試的名額。
顧衍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