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看著都一陣睡意上湧。
離城門不遠處,遲景墨騎在黑亮的駿馬上,視線隨意落在一處。直到黃駿提醒人來了,遲景墨眼瞼揚起,往前方遙遙望了一眼。在馬車快到眼前時,調轉馬頭,拉著韁繩悠悠前行。
秦易很快架著馬車趕了上來。
隨著馬車經過,身後跟著一輛又一輛的紅木箱子,浩浩蕩蕩地往上京去。
嫋嫋頭靠著馬車打著瞌睡,心裡卻記掛著郡主的事,一有動靜就驚醒過來。
瞧見郡主還在夢中,她眼睛一眯也跟著淺眠一會。
隻是來來回回折騰太過,嫋嫋反倒心裡慌得很。
按理說馬車一出城門,陸輕聹總能發現不對。
她心裡沒有把握郡主能乖乖跟著姑爺回上京,心裡懸著一把刀,這刀就握在郡主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
車輪碾過一塊石頭,馬車“哐啷”顛了一下。
陸輕聹頭磕在車壁上,“哎呦”一聲,捂著額頭醒了過來。
嫋嫋被嚇醒,趕緊看向自家郡主,連聲詢問。
“郡主,你沒事吧?撞到哪裡了?”
連外頭的秦易都聽到了動靜,拉了下韁繩,側頭朝著馬車裡頭道:“夫……郡主,沒事吧?”
陸郡主揉了揉額頭,道了聲“沒事”,視線卻委屈地看向嫋嫋。
陸輕聹磕到壁上的地方已經紅了。
嫋嫋習慣性從懷裡掏出一個胖乎乎的白瓷瓶,手指挖了點乳白的膏體,在陸郡主撞到的地方輕輕按摩。
冰冰涼涼的藥膏抹在傷處格外舒服,乳白的膏體在溫熱的體溫下漸漸融化,滲進皮膚裡。
嫋嫋見郡主額頭恢複正常才將手收了回來。
陸輕聹的身子是倒黴的敏感體質,從小隻要磕磕碰碰,總是會烏青好幾日,嫋嫋便也習慣在身上裝著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見嫋嫋將白瓷瓶收回懷裡,小郡主一個熊抱抱住了比自己還高挑的侍女。
“嫋嫋,你最好了。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呀。”
“隻要郡主不逃婚,嫋嫋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侍女聲音冷靜,一點不受郡主甜言蜜語影響。
秦易聽著裡頭的對話,勾起了嘴角,對能抵擋住夫人撒嬌攻勢的侍女格外好奇。
下個城鎮距離南寧城有半日行程。
如果直接經過下個城鎮,夜裡必須得在外麵露宿。若是之前,遲景墨隻會讓眾人稍作休整就上路,夜裡露宿對他們這群人來說是常有的事。
但是現在多了郡主和照顧她的侍女。
遲景墨眉頭微皺,第一次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
一行人還未到南溪城時,黃駿便騎著馬徑直前往南溪安排各項事宜。
小郡主半路掀開簾子,隻瞧見兩側茂密的樹蔭,官道看著都有些慌涼。
她撇撇嘴,無聊地放下簾子,吃了點點心墊了墊肚子。
“我們到哪裡了?”
嫋嫋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郡主,許是再過不久就到下個城鎮了。”
“娘親往常隻帶我們到周邊逛逛,怎麼今日走這般遠?”小郡主隨手翻了一個九連環在手上把玩,嘟囔道。
嫋嫋收拾著桌上的吃食,假裝自己沒有聽見郡主在說話。
日頭高照的時候,他們總算到了南溪。
陸輕聹被嫋嫋扶下馬車的時候還有點奇怪。
她往後瞧了一眼,沒見到陸夫人和陸侯爺,身邊全是沒見過麵的侍從,看著倒有點像討厭鬼身邊的人。
“嫋嫋,怎麼隻有我們,父親和娘親呢?”陸輕聹掃視一圈,沒找著理應出現的人。
“郡主,他們許是已經到樓上了呢。”嫋嫋一點也不想當第一個告訴郡主真相的人,決定睜著眼睛說瞎話。
秦易站在一旁,等陸輕聹下了車,將馬車交給一旁等著的小二。他先是瞥了一眼陸輕聹身旁的侍女,才朝著陸輕聹道:“夫人,將軍已經在裡麵了,我帶您過去。”
“???”陸輕聹一臉問號地被嫋嫋拉著跟著秦易往前走。
走上二樓,再拐過轉角就是雅間。
陸輕聹猛然停住了腳步。
“你剛剛喊我什麼?”
秦易正要推開門的手僵住,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錯了話。
“郡主,將軍在裡麵等您。”說完,便一把推開了雅間的門,人退到一邊。
雅間中隻有遲景墨一人。
陸輕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人已經走進了雅間,房門在身後關上。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