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將軍看著陸輕聹孩子氣的動作,有些無奈,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暖意:“有什麼事?”
若是秦易和黃駿聽到自家將軍能這麼溫柔地說話,並且明明兩個字就能解決的句子,竟然還多說了兩個字,肯定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
陸輕聹可不知道,她還在思考如何央求遲景墨在陸府住一晚。她能憑著郡主的身份任性地住在娘家,但不用猜都知道陸夫人是一定會趕她回去的。
“將軍,回門後侯爺和夫人便要回南寧了,郡主想多陪陪侯爺和夫人。”自從姑爺進了轎子,嫋嫋便一心注意著裡頭的動靜。聽著自家郡主遲遲沒有動靜,嫋嫋在外頭簡直皇帝不急太監急。
遲景墨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瞧著身邊原先一臉期待望著他的人,隨著他眉頭一抬,漸漸轉為失望,眼見著就要生氣。他嘴角微勾又抿直,煩躁的心都放鬆下來。
“今日無事。”懷裡的信件提醒著遲景墨它的存在。
陸輕聹愣然地看向遲景墨,隨即很快反應過來,眼裡染上笑意。正要道謝,轎子一歪,小郡主整個人撲到了遲景墨懷裡。
挺翹的鼻尖撞上堅硬的胸膛,小郡主鼻尖一酸,痛得差點落下淚來。
“郡主,您沒事吧?”
“沒。”裡頭傳來含糊的聲音。
遲景墨鬆開陸輕聹的腰肢,一手掀開簾子,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小廝。
“將,將軍……”小廝跑到跟前解釋:“有人摔在轎夫身上,轎夫一時不穩才……”
陸輕聹眼眶微紅,小心揉著撞疼的鼻尖,在遲景墨身後偷偷瞪了他好幾眼,被前方小廝奇怪的眼神掃過,才又垂下視線。
遲將軍沒有注意陸輕聹,偏了偏頭看向轎子前方,原本跟在轎子旁的嫋嫋已經跑到前頭去扶那倒在地上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破舊的乞丐,麵黃肌瘦,摔在地上的時候還不忘護著手中破了個角的瓷碗。
“你這破乞丐,身上又臟又臭,本公子的衣服豈是你能碰的。”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哥,他一臉嫌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乞丐,一手拍了拍另一手的衣袖,“可彆把本公子的衣服弄臟了,這可不是你能賠得起的。”
乞丐將瓷碗小心翼翼檢查了一遍,見沒有摔壞才寶貝似地塞進懷裡。
嫋嫋並不理會說話的公子哥,而是走到乞丐麵前伸出了手,“你能起來嗎?”
乞丐看了看嫋嫋,兩腳一蹬便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
嫋嫋沒說什麼,收回了手。
“姑娘,你可彆看他是個乞丐心疼他,這人手腳不乾淨,常在這街上偷東西。”男人說道。
乞丐沒有反應,拍了身上的灰轉身就走。
嫋嫋從懷裡掏出銀子,正想喊住人,身後便傳來自家郡主的聲音,再回過頭,那名乞丐已經跑遠了。
男子罵罵咧咧地離開。
“怎麼回事?”小郡主問走到轎邊的嫋嫋。
嫋嫋搖了搖頭。
遲景墨收回了盯著那名乞丐的視線,放下簾子,聽著嫋嫋同陸輕聹解釋。
插曲過去,總算是一路無事地來到陸府。
陸侯爺和陸夫人站在大門前翹首以盼。
轎子一停下,兩人立馬迎上前來。
簾子被嫋嫋掀開,小郡主立刻奔出了轎子,撲進了陸夫人的懷裡。
“娘親,我好想你。”
陸夫人拍了拍陸輕聹的背。
“多大的人了,這才兩日未見,你就想娘了,以後可怎麼辦。”說著說著眼眶微紅。
小郡主早上剛緩下來的情緒這會又被陸夫人勾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彙集。
“咳咳”陸侯爺咳嗽了兩聲打斷兩人間傷感的情緒,“寧寧回門是多好的事,你們兩怎麼還哭上了。”
“怪我怪我。”陸夫人抹了眼淚,臉上掛上溫柔的笑容。
陸輕聹含淚轉頭看向陸侯爺:“爹……”
“誒呦,我的小心肝,爹也想你了。”
遲景墨出了轎子就看到這一幕。他從小無父無母,幸得被那位收養,才不至於餓死,並不懂這種感情,但是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並不討厭。
陸輕聹看到遲景墨,想起了他剛剛答應自己的事情,挽著陸夫人的手臂轉哭為笑,“娘,今晚遲……將軍會陪寧寧一起宿在陸府。您和爹可以多陪寧寧一日了。”
“真的嗎?”陸夫人看向遲將軍確認。
遲景墨低頭理了理袖口。
“你這丫頭,連娘親都知道將軍事務繁忙,這幾日都宿在軍營,你怎麼能如此任性。”陸夫人收起遺憾轉過頭,輕昵地點了點陸輕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