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景墨,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和某,上戰場竟然還帶女人?”
“不敢。”
“你身前這不是女人?”
遲景墨不想辯解,現了身便調轉馬頭,帶著陸輕聹往回走。
“遲……”
秦易拉著韁繩上前一步,擋在何海若身前。
“和將軍,我們將軍還要帶夫人逛逛北海,您看是否明日再戰?”
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擺明了看不起何海若的挑釁。
何海若黑了臉,想喊眾人直接開打,又想到自己定下的規定,不願打臉,放下狠話帶著十萬將士憤憤離開。
戰馬浩浩蕩蕩,絕塵而去。
徒留岑月國看著遲景墨背影一臉崇拜的小兵們。
黑風帶著兩人很快將眾人落在身後。
遲景墨看著拉著自己的手臂,滿臉好奇、不時回頭的小郡主。
“看夠了?”
聲音平靜,小郡主卻聽出了平靜下隱含的怒火。
她收回手臂,身子坐直,乖巧得很。
她知道她剛剛不應該跟著遲景墨到陣前去,又不敢說是自己不相信對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能慫慫地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事也沒有做。
營寨就在眼前,身後的人沒有再說話,小郡主肩背漸漸放鬆。
“不怕剛剛打起來?”
“這不是有大將軍呢嘛。”小郡主腦子都不用思考,嘴巴一順溜就說出了恭維的話來。
眼見著懷裡不把戰場當回事的陸輕聹,遲景墨有些頭疼。或許應該加派人手,或者直接將秦易留下。前世他了解到的安寧郡主可不是如此咋呼活潑的性格。
“既如此,我讓秦易為你找身衣服,明日便跟在身後。”話畢,馬兒停了下來。
小郡主全身僵硬。
前麵是營寨的大門,設有路障,有將士看守。
瞭望台上的人探出頭來,一隻黑乎乎的東西拿在手上。看見遲景墨,高興地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轉身朝裡頭喊道:“快開門,將軍,遲將軍回來了。”
隨著話音落,裡頭瞬間想起歡欣鼓舞的聲音,身前的門漸漸被打開。
“將軍,將軍您終於回來了!”
“將軍,您不在的時候,我們有好好訓練!”
遲景墨點了點頭。
身下的馬慢慢朝裡走。
陸輕聹有在北海的經驗,在門打開前便趴下身,摟住了馬脖子,將自己和馬背融為一體。
眾人早在秦易帶兵前來時便知道這次將軍會帶著夫人同行。
帶女人打仗,他們是第一次聽說,卻並不妨礙他們對將軍的崇拜,以及對能嫁給他們將軍的安寧郡主也格外好奇。
視線落到遲將軍身後,沒見著其他人。眾人看看後頭,再看看遲將軍,或許將軍怕前線太過危險,將夫人留在北海城了。
小郡主趴在馬背上躲過了被人圍觀的一劫,直到聽到了嫋嫋的聲音。
“姑爺,我家郡主呢?”
遲景墨翻身下了馬,將韁繩遞給了嫋嫋。
沒有遲將軍遮掩,陸輕聹的身影整個露了出來。
她抬起頭,從鬃毛中露出一雙眼睛同嫋嫋打招呼。
“郡主,您不從馬背上下來?”
陸輕聹呆愣愣地轉過身,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郡主,姑爺往那裡去了。”
她轉頭看著遲景墨的身影進了前方整個營寨中最大的帳子。
這一路被抱上抱下抱出了習慣,小郡主習慣性去找遲景墨幫忙,她暗自痛罵了一頓自己這種驕奢淫逸的做法不可取,手上卻攥著馬鬃,揉成了團。
被黑風轉過頭憤怒地噴了兩口氣,她念念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發,直起上身,將揉成團的馬鬃用手指梳開,才扶著馬鞍,努力下馬。
好不容易雙腳落地,她拍了拍手上並沒染上的灰塵,一臉自豪。
嫋嫋看著突然一臉小驕傲的郡主,滿頭問號,又不敢問。
陸輕聹一路騎馬趕路,原先在將軍府養出來的一點肉,在來北海的路上都掉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臉頰邊那兩丟胖乎乎的軟肉,這會也不見蹤影,露出尖細的下巴。原先一張圓臉,在這麼幾天就瘦成了瓜子臉。
嫋嫋想起營寨中這幾日的夥食,默默歎了口氣。
或許她可以和姑爺商量一下,將嬌氣的郡主養在北海?
嫋嫋還在思考怎麼讓姑爺答應,那邊陸輕聹人已經走到了主營帳前,伸手就要掀開簾子,被她趕緊一把攔下。
“郡主,這裡可不能進。”
“剛剛遲景墨不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