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了?”遲景墨身體放鬆,任由陸輕聹一圈一圈地給他纏繃帶。
小郡主沒有答應,唇上那鮮紅的唇珠卻是微微翹起,明顯還在生氣。
……
遲景墨身上帶傷,許大夫一句不得走動,以致休息的營帳暫時成了議事的地方,時常都有將領出入。
小郡主無所事事,帶著嫋嫋又跑到了藥房中。
藥房裡沒人,兩人便坐在一筐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草藥旁幫忙挑揀。
也不知許默是怎麼說服許言的。遲景墨醒來已經過了好幾日,這許言就是沒在眾人眼前出現過。
嫋嫋手裡揪著草藥,坐立不安,時常看向營帳外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郡主,您覺得這許大夫……”
嫋嫋一臉忐忑,陸輕聹卻是故意賣了賣關子,“這許大夫嘛……”
“許、許大夫怎麼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
陸輕聹視線揶揄,嫋嫋很快羞紅了臉,“郡主,您又欺負我。”
“好了好了,是我忘了你喜歡他這事……”話還未說完,嫋嫋臉更紅了。
“郡主……”
“他應該去看傷患了,你不用跟著我了,趕緊去幫忙吧。”
嫋嫋紅著臉離開了藥房,隻剩陸輕聹一個人無聊地挑揀著藥材。
來北海也有兩個多月了,連嫋嫋都有喜歡的人了,不知道顧衍這時候在乾嘛?收沒收到她寫的信。科舉準備得如何了,能不能一舉高中?
小郡主一手托著下巴,想著那個許久沒有出現在夢中的人。她沒有發現,對顧衍的思念仿佛一株多日未曾澆水的植物,漸漸乾枯。隻有猛然想起時澆的那次水,還能喚醒最終留存的那片微黃的葉子。
“將軍,黃駿傳來消息,那人已經收買人手,準備逼宮。”
“二皇子呢?”
“二皇子正讓何海若整軍,這兩日預計會來最後一擊。老皇帝將死的消息被黃駿壓著,還未傳過來。”
遲景墨斜靠在床上。他的重生已經改變了太多東西。前世曜日國大皇子趁著二皇子領兵打仗,老皇帝命不久矣時,強行逼著老皇帝將皇位傳給他,就等著二皇子前線失利,治其勾結岑月國,假意戰敗之罪。可惜最後等到的竟是曜日國大勝,二皇子書梟領兵回宮複命,手中拿著的正是一份黃皮聖旨。不知從哪來的太監證實大皇子所拿聖旨是逼宮所為,繼位名不正言不順。書梟順勢起兵造反,將大皇子斬於龍椅下,踏著鮮血繼任。
而如今……
手中的信件是黃駿傳過來的,上頭明確寫著逼宮的具體時間,大皇子書禮已經被他們軟禁在大皇子府,如今對那人威脅最大的就是同他們對戰的二皇子書梟。信中表示,希望他們幫忙纏住二皇子,務必要讓二皇子死在戰場上。
“想辦法讓人上戰場。”
秦易點頭應下。
夜間,遲將軍莫名其妙發起高燒來。
陸輕聹依然打著地鋪,半夜起身喝水迷迷糊糊絆了一跤摔在床上,才摸到遲景墨身上高熱的體溫。
燭火點起,急匆匆的腳步聲往營帳中趕。
許默看著醫書入了神,還未睡下,被小兵急急忙忙請出來。
“怎麼會突然發起高熱?”
幾位將軍聽見動靜披著外衫就來了。秦易就站在嫋嫋身旁,兩人皆是衣裳整齊。
小郡主茫然地搖了搖頭。
地上鋪著的床鋪已經被嫋嫋收到了一邊,其他人雖麵露疑惑,現下卻不是關心這點的時候。幾人站在許默身後,等著他為將軍把脈。
“怎、怎麼樣了?”
“無事,之前受傷時本該發這一場高熱,不知什麼原因直到現在才燒起來,一會我開了方子給將軍喂下,喝了藥便無事了。”
小郡主正準備喂藥的時候,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醒來,得知自己發了高熱,什麼也沒問,將湯藥喝下,看向秦易,“為郡主再準備個營帳,我身子不適彆傳染給郡主了。”
可以不用同遲景墨睡一個營帳了,小郡主聽完先是欣喜,但是看著眼前燒得臉色發紅的遲景墨,忍不住道:“我,我走了,誰照顧你?”
遲景墨掃了一眼床尾的一卷鋪蓋,陸輕聹跟著偏了偏頭,神情尷尬,“我這不是怕、怕睡著了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嘛。”
除了知道兩人關係的秦易和嫋嫋半點不信小郡主說的話,那邊龔震聽了眼神寬慰,“是啊,將軍,就讓夫人留下來照顧你吧。”
遲景墨沒有答應,一雙眼睛直看向秦易,他趕緊應聲退下。
“將軍,你這……”龔震眉頭緊鎖,一副自家孩子不懂事的樣子,正要再勸說兩句,被對方打斷。
遲景墨看向許默,“辛苦了。”
“夫人,我會照顧好將軍的,您去休息吧。”
待營帳中隻剩下兩人,遲景墨才道:“你也下去吧。”
“將軍,若是夜裡您再發起高熱,許某人可是不願再從被窩中被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