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停下腳步,背上騎著的遲景墨拉著韁繩轉過身。
“將軍,戰馬不願前行。”
“下馬,徒步前行。”
“是。”
黑風被留在原地,眾人身上被雨水砸得生疼,負重20來斤的鎧甲,裡頭衣衫被雨水浸透,連腳上的長靴脫下都能倒出一碗水來。雖行進艱難,卻沒人抱怨,一步一步拖著雨水前進。
遲景墨看了看天色,再行一刻鐘便到埋伏之地,若是這雨沒停,原先九成的把握,便隻剩六成。
左腹臨出門前被細心裹上了防水的油布,身上濕濕嗒嗒,不知傷口是否浸了水,一陣一陣的刺痛急躁著向主人造反。負傷之人麵色冷淩,行走之間半點未見病態。
手一揚,身後將士立馬停下。
雨幕並未停止,那陣嗚鳴聲卻突然消失。
“盾牌準備。”
拿著盾牌的將士排成一列站到最前,手持盾牌護著身後的人。
“弓箭手準備。”
弓箭手踏出隊伍,分為兩列,一列藏在險峰後麵,做好隨時放冷箭的準備;一列快速排到盾手身後,確保箭筒弓箭數量充足。
“步兵隨後,盾牌先行。”
黑金色盾牌剛一露出一角,便有“咻”的幾聲弓箭劃過雨幕。
盾牌均暴露在視線中時,一陣陣箭雨源源不斷射向黑金鎧甲所處的位置。
弓箭手適時拉弓憑著弓箭射來的方向射擊。
兩麵夾擊之計已使過,對方肯定派人守好了另一側的入口。
淩冽之地的對戰是以硬碰硬,並無巧計。然而沒人知道,重生回來的遲景墨早已將鞭炮裡的硫磺和硝石運用到戰場中,製成了□□。
他們本可以放棄淩冽之地的進攻,但是若不牽製著書梟,令其逃跑,便再無殺死對方的機會。
兩方僵持不下,已有傷亡。
暗沉的天際逐漸撕開一道光亮,雨幕漸小,正是時候。
“點火,扔。”
火星閃過,一道道弧線丟向不遠的險峰。
黑金鎧甲倏然往地上一撲。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慘叫聲傳來。
黑金鎧甲趁勢迅速占領高位。
金戈相撞,兵戎相見,曜日國死傷無數。
遲景墨拿著□□快速掃過人群,沒有瞧見書梟的身影。
一箭從後頭射來,在周圍嘈雜的金革之聲中極其容易被忽視。
遲景墨耳朵微動,再躲已來不及,側身避開要害。箭頭穿過甲片之間,“噗呲”一聲,沒入肩胛骨。他臉色一白,手中□□輕顫。那箭正好射中右肩的位置,右手使不上力氣。
他左手捂了下左腹,撿起地上一把被遺棄的大刀轉向身後。
書梟一身銀白鎧甲,被幾位將士護在身後,手中拿著長弓。剛剛那一箭想必就是他射出的。
是他大意了。
手起刀落,露在外頭的箭身被刀砍斷。左手刀一丟,接過右手□□。
雖然他常用手是右手,但並非左手就拿不住槍。
有將士舉著盾牌護在了遲景墨身前,被他推開。
書梟從背後箭筒中抽了把箭,拉弓對準了遲景墨。
“讓你的人住手。”
“為何不讓你的人停下?”
“你現在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機會。”
弓箭射出,遲景墨並未躲閃,那箭擦過臉頰,射在他身後倒下的屍體上。
“趕緊讓他們停下。”身著銀白鎧甲的人越來越少,書梟又一次拉弓對準遲景墨。
天空擦亮,零星的雨簾下,遲景墨彎起唇角,看向書梟——身後,“動手。”
一道靈活的身影貼向被護在身後的二皇子,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掌握著命脈。
書梟手上一鬆,弓箭掉落在地。
形勢突然反轉,書梟根本預料不及就落入了遲景墨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