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遲景墨將玉牌塞進懷中,才喊了聲:“進”。
“將軍,刺客抓住了。”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一個人被架在十字木板上,四肢被鐵鏈拷住,就連脖子都不能幸免。
地牢兩側點著燭火,照在那人的臉上,露出一張極為普通的臉來。
“將軍,下巴已經卸了。”
遲景墨點了點頭,“查到了嗎?”
“此人是江湖中人,受命在郊外埋伏夫人。”秦易說著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張紙遞到遲景墨麵前。
遲景墨邊打開邊聽秦易道:“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夫人的畫像。其他的,這人什麼也不肯說。”
“江湖中人最善易容,瞧瞧。”
秦易上前細細檢查,果然在那人臉頰邊發現了一絲凸起,他伸出手,那人彆開了臉。
自從被抓後,這人一直都很平靜,直到這個時候,才抬起眼看向遲景墨。
“等等。”
秦易剛摸到那麵具,正要撕開,聞言停手。
“下巴安上。”
“哢噠”一聲輕響。
那人瞥了一眼秦易,活動了一下下頜,道:“要不幫我把脖子上的枷鎖一同解了?”
遲景墨麵無表情,並不答應。
“嘖,真沒意思。”
秦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遊玩般閒散地掃視了一圈地牢的模樣,“原來這將軍府也有這樣的地方。”
遲景墨:“秦易。”
秦易作勢又要去掀他的麵具。
“誒,等等。”那人再次彆開臉,知道對麵這位邊寨將軍已經抓住了他的死穴。誰讓他學藝不精,剛接了任務,就被抓到,他咳嗽兩聲道:“我和這事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聽過醉花樓嗎?”
秦易:“妓院?”
那人張口就要反駁,想到什麼又嗬嗬道:“你這樣說也沒錯。但是那可不僅僅是一家妓院。像是我這樣的江湖人士……”
遲景墨掃來一眼,他趕緊改口,“那醉花樓還是江湖人士的聚集地。誒,你去過嗎?”他下巴揚了揚,問秦易。
秦易不理他,他掃了一圈,見之前抓住自己的人這會都不見了,整個地牢隻有他們三人,也不準備等秦易回答,解釋道:“一進醉花樓大廳,便能看到一麵碩大的花架,上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花。隻要仔細觀察,便能發現每處的花朵數量各有不同,最多不超過五支。而這數量不同的花束便代表了任務難度。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規矩,一有懸賞,便會以難度不同區分,以花束為媒介掛在花架上。若是有人取下花束,又交由店裡的老鴇,便是答應接下這一級彆的任務。這時候,才能知道任務具體是什麼。而完成了任務,便代表此人在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也算是江湖中人。”
秦易皺了皺眉,這江湖規矩真是匪夷所思,“若任務是殺掉自己的妻兒呢?”
“那老鴇可會查明身份後再下發任務。你以為那任務是你想接就接的嗎。”那人不屑地看著秦易。
“若是完不成呢?”遲景墨問道。
他突然開口,兩人皆是愣了一下。那個人繼續道:“這個任務完不成,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江湖人士接手。但是,失敗者需要與醉花樓簽一年的賣身契。”
“賣身契?”
“是的,承諾這一年中聽從對方的派遣。”
秦易:“若是成功了呢?”
“我剛不是說了嗎,在江湖中便有了一席之地。”
“你是蠢嗎。”遲景墨聲音更冷。
那人沒有想到遲景墨會這樣說他。他呆呆抬頭看著遲景墨。
遲景墨看向秦易吩咐,“秦易,不要打草驚蛇,盯著那醉花樓看看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是,將軍。”秦易應下就要離開,又看向木架上那人,他沒想到這次審訊連酷刑都沒用到,這人便什麼都招了,“將軍,這個人……”
“你先下去。這個人我自有打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