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池罔驚訝地把手縮回來,發現手在眼前變成了虛影,但是他收回來又晃了幾下,見自己的手仍然是原來的模樣。
他動了一動手指,收縮自如,仿佛沒發生過任何異樣。
對著前麵千篇一律、似曾相識的皚皚白雪,池罔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皺起眉頭,做出一個冒險的覺得,向前一大步跨了過去。
他依稀覺得自己在那一刻,衝破了什麼東西。
眼前的景象,並不是剛才的模樣了,白雪終於有了線條和輪廓,地麵也有了起伏。
麵前的,更像是被大雪覆蓋的人間界,雪下蓋住的東西,可以分辨出是樹木花草的模樣。
那冰蔓剛緩了一口氣,就見這壞人追了過來,慌張地繼續逃竄,池罔看到它,立刻就追了過去。
你追我趕了一會,池罔站住了腳步。
那是在這片被白雪覆蓋植物中,唯一開著的一朵花。
這也是池罔在這詭異地方呆了這麼久以來,見到第一個帶著活氣的東西。
那花體積嬌小,花瓣仿佛是最好的匠人用冰精心雕刻出來的,它層層疊疊的冰花瓣,輕輕的無風搖曳。
冰蔓見到那花,宛若見到了親人般衝了過去,盤在了花的花莖上,就像一個圍脖。
反常必妖,池罔退後一步,心中起了警惕。
那朵冰花並沒有什麼異動,池罔環顧四周,在花朵正麵對的方向,見到了一個凍在雪裡的……不知道是雪雕還是人的東西。
那雪雕足有一人高,身形比例都像極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而雪上的五官不太明顯,看不出模樣。
池罔輕輕的走了過去,在旁邊觀察許久,判斷不出這到底是一座雕像,還是一個被大雪覆蓋淹沒的人。
他端詳雕像片刻,輕輕的伸出手去。
指尖越靠越近,溫度越來越涼。
在池罔碰到它那一刻……眼前驟然陷入黑暗。
片刻後,池罔一個打滾,從地上跳了起來。
陽光傾瀉而下,太陽掛在高高的天空中,為大地帶來溫暖。
眼前正是畔山山頂佛寺的後山,地上兩排年久失修的墳塚,在破舊的寺宇邊上,顯得格外淒涼。
他昏倒在莊衍的無字碑前,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起來時渾身又酸又痛,手腳都不過血地發冷、發麻。
池罔緩緩活動著自己僵硬的手腳,一邊懷疑地看著四周。
他記得自己先前在畔山上,正是在這裡被一道雷劈中了,看著現在的時辰,他大概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
池罔一直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被雷劈都劈不死,隻是睡了一會就起來繼續蹦躂的頑強生命力,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地上很涼,池罔這一向不怕冷的人,都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如今他在墳地裡醒來,那剛才自己見到的大雪,大概也隻是在地上躺得不舒服時,做的一個荒誕不經的夢吧?
池罔拍了拍身上的泥,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該長出一口氣,卻發現自己一身衣服黑糊糊的,被閃電劈焦了。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本來筆直的長發,變成了一團非常有風格的波浪卷。
池罔有生以來的記憶中,這種模樣的卷發,他隻在一位表演吐火失敗的民間雜耍藝人的腦袋上見過。
池罔用力捋直了自己頭發上的卷,可惜沒過片刻,那卷又倔強地自己彈了回去。
池罔:“……”
他看著莊衍的無字碑,心底驀然躥出一團火氣。
“莊衍,你這是什麼意思?”
“好歹故人一場,連一夜夫妻都有百日恩,你就不能大度點?至於在你的墳前用雷劈我嗎?”
這話說完,他又用力狠狠擼了一把頭發,果不其然,眼睜睜地看著那卷頭發直了片刻,就顫顫巍巍地自己卷了回去。
池罔一刻也不想再待,氣衝衝地跑下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有讀者問了,那我就回答一下。
其實這是個主角兩人七百年前沒能在一起,於七百年後再續前緣,順便收獲了幾個知心小夥伴,再一起打通關的故事。
看到這裡,從上一篇文跟過來的讀者大概已經發現了,這一篇和我上一篇文的風格還是很不一樣的。
上一篇是清純的傻白甜,這一篇卻是腦洞正劇帶狗血,酸爽邪惡不純-潔。不喜歡的咱們好聚好散,若是你恰好也喜歡這口味,願意和我一起走下去,這是我們的緣分。
對於我來說,創作這一本的過程是一場修行,可能要在寒冬裡行走,還要保持虔誠如初。
感謝這一路能有你,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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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花園的設定靈感,來自於《底特律-變人》中,康納與阿曼達對手戲的發生場景。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