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龍使的說法,他是不讚同的,但是他也是包容的,他注視著青龍使的眼神,帶著一種讓人望之便心中安寧的慈悲意。
仿佛下一刻此時真正有滅頂之災的,不是他,而是青龍使。
“我還是沒聽懂。”青龍使失神地注視了他一會,感慨道:“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皮相好,氣質又出眾,讓人看了你心情就好,便想一直看著你……你說你怎麼會想不開,突然出了家呢?”
子安平淡道:“並非是因為想不開才會受戒剃度,正是因為大徹大悟,才下了決心斷塵緣、舍煩惱,有欲望便會有痛苦,當六根清淨無塵了,就能獲得真正的安定喜樂。”
“說了讀書少,你跟我說的這些乾什麼?我聽懂了,是不是就跟你一樣想出家了?”
一向都隻有青龍使給彆人洗-腦傳教的份,沒想到今天棋逢對手了。青龍使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想聽下去,感到了慌張,連忙肅容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有些事,非一人之力就能做成的。你現在想的事,超出你的能力範圍,那本來出自好心的立場,也會被你辦成禍事。”
青龍使舉起匕首,“日後我路過佛寺時,若是想起你來,會替你上柱香。”
子安開口道:“施主,我若是說,我能試出解藥呢?”
青龍使架在他喉嚨上的匕首動了一下。
子安的雙眼清澈,他於生死一道並不掛懷,但此時的他卻是實實在在的想活下來。
但不是為了苟且偷生。
生死輪回不休,所謂“生老病死”,不過是生了會老,老了要病,病了會死,死了又要循環往複,重入生道。
生與死都不是終點,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有各自的通達。但在這一個點上,他隻能愚鈍地看到一種選擇——若是他此刻能活下來,便就能救更多的人。
青龍使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什麼毒-藥、解藥的?隨便什麼和我說都沒用,我忠於教主,隻聽從他的安排,今日便是來取你性命的。”
子安無悲無喜的看著他,青龍使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偽裝似乎都被他全盤看透。
片刻後,青龍使慢慢開口道:“剛剛我突然就領悟了和尚的魅力……你叫什麼名字?喜歡大夫那一款的是吧?彆說……拯救蒼生配高嶺之花還挺帶感的。你給了我新靈感,放心吧,正好我舊本要寫完了,我保證在你死後,你的形象依然在話本故事中源遠流長。我乾彆的不行,乾這行,不小心還是乾出了一點名氣的。”
子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平和的目光中露出了一點疑惑。
青龍使移開目光,心中歎了一聲,不再去看他,“時至今日,我也是步步荊棘,走到這一步委實不易。或許我可以在你身上寄托希望,但已到了最後關頭,我要確保萬無一失,比起你來說,我更相信我自己的人,隻能麻煩你去死了。”
青龍使不再磨嘰,匕首劃出一道光,向前推去。
匕首在子安的喉嚨上割出淺淺一道傷皮肉,鮮血瞬間流下脖頸。隻是將刀刃在繼續往前送去的千鈞一發之際,青龍使又停住了。
“怎麼會?”青龍使麵露愕然之色,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麵前的和尚,說:“哈?他是……行吧,我知道了。”
仿佛中邪了般自言自語一通的青龍使仍然難掩震驚,卻乾脆利落的收了自己的匕首。
他身上所有的殺意都收斂起來,這一瞬間,他不知突然改變了什麼想法,變得再沒有任何攻擊性。
他甚至有些驚奇的上下打量這高個子和尚。
剛才差點被割喉的子安,現在隻是平靜地合十道:“施主大善。”
和尚淡定的模樣,仿佛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又仿佛一無所覺。
青龍使側頭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單純的驚奇:“你也是我們的一員?”
子安微微一笑:“貧僧如今在禪光寺掛單,暫時還不想加入貴教。”
青龍使點點頭不再追問,拿起放在一邊的長-槍,遙遙指著另一個方向道,“你從這邊下山吧。”
子安也不多耽擱,他告辭後,就迅速在山上消失了。
“呼——”砂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好險好險。給我一通忙乎,現在真是好累……哎呀對了池罔,你剛才找我什麼事?”
池罔此時已離開了書局,重新步上南下的路程,“你剛才做什麼去了?”
砂石似乎頗感自豪地回答道:“我剛剛解決了萬千民眾的糧食問題。嗯,冷圈太太產糧不易,需認真愛護太太和太太的靈感來源,對此我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
池罔皺起眉頭,下意識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對:“你在說什麼?”
“沒事沒事。”砂石笑嘻嘻地回答,“你放心,我是怎樣都不會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許久之後,看到了新本的池罔,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今天到底發生過什麼。
他抓起砂石就是一頓胖揍:“信了你的邪——還說不會害我?你看我又成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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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1. “老病死生”一處的言論,化用於:
星雲法師《我對生死的看法》
原句:”生了要老,老了要病,病了要死,死了又要再生。“
2. ”佛說:一切眾生靈妙光明的自性本覺真心……無二無彆。“引用於:
南懷瑾《楞嚴大義今釋-第七章修習佛法定慧中的錯誤和歧路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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