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飛探了探韋菀的脈搏,從袖中摸出了一張符,將符紙貼在了韋菀背上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上,解釋了一句:“這是止血符。”
止血符顧名思義,當然是止血用的。
所以,韋菀還有救對不對?衛國公夫人眼底浮現一絲希望的火苗。
看著呼吸微弱、奄奄一息的幼妹,衛國公臉色鐵青,額角暴起根根青筋,既生氣,又心痛,拔高嗓音怒道:“殺!”
他的心頭滔天的憤怒隨著這一聲宣泄了出來,聲音如龍嘯般響徹雲霄,氣勢逼人。
“留個活口。”跪在韋菀身邊的衛國公夫人艱聲道,聲音沙啞,淚水更是抑製不住地自眼角淌落。
見衛國公沒有反駁,一眾護衛也明白主子的意思了,訓練有素地分工行動。
今天隨衛國公前來的這些護衛個個都是國公府的精銳,甚至還陪同衛國公上過戰場,手上個個都見過血。
他們全都身手極好,幾個人刀起刀落,就殺了三個著灰色粗布短打的劫匪,隻留下最後的那個大胡子。
為免大胡子自殺,其中一名護衛又出手如電地卸了他的下巴,痛得他麵目扭曲。
這一切發生在十息之間,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國公爺,其他人都已經就地處決。”幾個國公府的護衛押著那大胡子去向衛國公複命。
躺在的許彥直到此刻才幽幽地醒轉過來,抬手摸著高高腫起的額頭,觸手都是血。
他的腦子裡還在嗡嗡作響,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許彥近乎無聲地呻吟了一聲,一睜眼,就看到了幾丈外的衛國公夫婦,昏迷前的記憶迅速回籠。
見衛國公夫婦的注意力都在韋菀身上,許彥緊緊地攥了攥拳頭,眸色晦暗。
他咬著牙沒做聲,艱難地從樹乾與馬車之間的空隙匍匐地爬出,然後爬進了那輛傾倒的馬車中。
不一會兒,他就把許珞從馬車裡抱了出來,一手捂著兒子的的嘴,躬著身悄悄地往馬車後方繞去,躡手躡腳……
許彥隻顧著抱著兒子跑路,以為衛國公府的人都沒注意到他,卻不知後方一雙清清亮亮的杏眸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燕飛側身把地上的那塊碧玉佩撿了起來,指腹在玉佩上摩挲了兩下,隻見玉佩上刻著一頭咆哮的猛虎,明顯是屬於男子。
她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小姑娘蜷縮的右小腿,心裡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顧燕飛往玉佩中灌注了一點點的靈力,隨手一擲,衣袖隨之飛揚……
那閃著白光的玉佩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曲線,準確地砸在了許彥的後腦上。
“咚!”
許彥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高大的身軀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連他懷裡的許珞也狼狽地摔了個五體投地,男孩“哇”地哭喊了一聲。
國公府的護衛們正在檢查地上的那些屍體,此刻才注意到這一幕趕緊衝了上去,就把昏迷不醒的他給拿下了。
“大舅父!”許珞從地上爬了起來,掌心被地麵上的石子磕破了皮,疼得他小臉皺成了一團。
他想衝過去找衛國公,卻被兩個護衛合力攔下了,不讓他靠近衛國公夫婦。
他還小,麵對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猶如嬰兒般脆弱。
護衛長趕緊過去請示衛國公:“國公爺,這吉安侯世子許珞該如何處置?”
衛國公還未回答,被護衛攔下的許珞已經扯著嗓門叫囂起來:“大舅父,他們膽大包天,竟然敢攔我,你快打死他們!”
許珞目露桀驁的凶光,下巴高高昂起。
“抓起來。”衛國公果斷地吩咐護衛長道,眼神冷漠地看著男童。
彆說許珞這孩子身世存疑,就算他真是韋菀生的,他性情這般乖僻桀驁,自己身為長輩也得管。
護衛長明白衛國公的意思,直接照辦。
“燕飛,血止住了……阿菀傷口的血是不是止住了?!”衛國公夫人一直盯著韋菀的傷口,激動地喊了出來。
顧燕飛點點頭:“血暫時止住了。”喂她服下了一顆丹藥,才又問道:“附近有沒有莊子?”
“有,有!”衛國公夫人忙答道,“就在距離這裡最多兩裡路的地方。”
衛國公一聲令下,眾護衛們先是合力將那輛傾倒的馬車扶正,又重新換了兩匹拉車的馬。
最後,衛國公將昏迷不醒的韋菀抱上了馬車。
眾人火急火燎地匆匆上路,由一名熟悉地形的護衛在前方領路,一盞茶功夫後,一行車馬就抵達了衛國公夫人說的那處莊子。
莊子裡的人完全沒想到衛國公夫婦會忽然來此,整個莊子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不到一炷香功夫,眾人就在莊子裡安頓下來,一切井然有序。
韋菀被安置在了一間廂房裡,有婆子給她擦拭了身體,仔細地包紮了腰部的傷口,又給她重新換了一身衣裳。
為了避免壓到傷口,婆子仔細地給韋菀調整了一個側臥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