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為妾(一更)(2 / 2)

近得她能看清他那白皙似瓷的皮膚上細細的汗毛;

近得她能感受到他那陰冷的氣息;

近得她的手隻要往前再移動半寸,就能碰到他那猩紅色的氣運……

顧燕飛的手指有些不安分地蜷曲了一下,蠢蠢欲動。

“耍我很有趣嗎?”夏侯卿一字一頓地徐徐道,臉上綻出一個妖異奪目的笑容,說話時,冰冷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撫上她的臉頰,如同鬼魅般。

“顧二姑娘。”

他一語點明了顧燕飛的身份,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訴她,他已經把她的身家背景查得一清二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還是說,你今天又有什麼奇技淫巧可以說服我?”

說著,夏侯卿又朝顧燕飛逼近了一寸,那雙濃墨重彩般的眼眸中似蘊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幾乎是帶著殺氣逼視著她。

他戴著血戒的左手再次置於窗檻之上,仿佛下一刻就會對著隱藏於黑暗之中的下屬發出指令。

而這一次,他會要她的命!

“脾氣還是那麼差!”顧燕飛挑了下柳眉,唏噓地嘟囔著,語抱怨,卻無畏懼之色。

“嗯?”夏侯卿眯了眯幽魅的眼眸。

“重……”顧燕飛本想說她重新再算算,忽然注意到他內外眼角布滿了血絲且眼白略有發青,又改而抬手搭上了他右手腕的脈搏,隻覺觸手冰涼。

她口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病了?”

她是想討好自己?!夏侯卿緊緊地盯著顧燕飛的每個表情變化,目光幽冷,勾出一個妖豔而嘲諷的笑容。

顧燕飛本也沒指望他回答,感受著指下的脈動,依然口不經心,喃喃自語:“陽氣不足,督脈不通,乃至陰陽失衡,陽虧則陰盛……”

顧燕飛念念有詞地說著。

夏侯卿這脈象她從未見過。

任脈主血,為陰脈之海;督脈主氣,為陽脈之海。

二十來歲的青年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理該陽氣旺盛,怎麼就會陽虧陰盛了呢?

這話才說了一半,夏侯卿的臉色徹底變了,笑容冰封在唇畔,那眸底如冰雪萬年不化的天山,殺意滔天。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

他周身那股猩紅色的氣運也隨之噴湧,宛如那黑夜中的一片火海瘋狂肆虐,那麼瘋狂,那麼妖異,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決絕。

這人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脾氣太差了。顧燕飛在心裡咕噥著,伸手去摸佩劍。

哎!

這雅座實在是太小了,就跟莊子上的那個亭子一樣,讓她束手束腳的,下次一定要找個大點的地方!

“喵嗷!”

一聲精神抖擻的貓叫聲響起,下一刻,酒足飯飽的三花貓又飛簷走壁地從樓下大堂上來了,依然是一副足不沾地的仙子做派,輕巧地落在了桌子上。

貓根本沒注意夏侯卿,背對著他,對著顧燕飛“喵”了一通,滿足地宣布:它吃飽了!

夏侯卿根本就不在意一隻小貓,那隻戴著血戒的手越過桌麵朝顧燕飛襲去……

貓聽到了後方的動靜,驀地轉頭,疑惑地“喵”了一聲,那雙碧綠的貓眼熠熠生輝,恰好對上了夏侯卿仿佛染了血色的鳳眸。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之時,夏侯卿的左手停滯在了半空中,近乎瘋狂的眸光定在了那雙魅惑動人的貓眼上。

這一瞬,時間似乎靜止了。

站著的夏侯卿比蹲在桌麵上的三花貓高了一大截,前傾的身軀在貓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也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貓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人類俯視的感覺。

“喵嗚!”三花貓直起了身子,一爪子往他臉上拍去,把他按了回去。

軟綿綿的肉墊拍在臉上其實一點也不疼。

夏侯卿的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抗拒,目光掙紮了一下,但一對上小貓那雙漂亮通透的眼眸,還是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他這麼坐著,不笑不言時,周身那種邪魅妖異的氣質也消失不見。

晴光看著桌子兩邊的這兩人都與它一般高了,誌得意滿地叫了一聲。

它剛在樓下吃飽了,現在有些口渴,見夏侯卿身前的杯子裡有水,聲音變軟,又“喵”了聲,半是討要半是撒嬌。

夏侯卿垂眸注視著眼前的小貓,蒼白如雪的麵頰上竟染上了些許紅暈,柔聲問道:“你要喝嗎?”

若是隻看他的臉,就像一個純真未經世的少年。

他的聲線很獨特,清越空靈,此刻聲調放軟時,仿佛一江春水淌進了人的心窩裡。

貓點點頭,愉快地又“喵”了聲,它當然要。

夏侯卿就把他的那個白瓷杯往貓的嘴邊遞了過去。

晴光探頭往杯子裡湊去,愉快地卷舌舔了一口……

下一瞬,圓滾滾的貓臉僵住了,露出了赤裸裸的嫌棄。

這不是水,是酒!

呸呸呸!

貓直接把嘴裡的酒水吐回到了夏侯卿的杯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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