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嫆臉色微微一變,花容失色地往出口的方向挪了一下,就聽“啪”的聲音清晰地回響在耳邊。
長鞭甩在了她身邊的箱凳上,帶起的勁風劃過她嬌嫩的手背,刮得她肌膚生疼。
顧雲嫆的手指反射性地縮了縮。
顧燕飛笑眯眯地看著顧雲嫆,眼裡盛滿了狡黠的笑意。
她沒打算真打顧雲嫆,畢竟顧雲嫆可是受天道庇佑的天命之女,自己要是真的打傷了顧雲嫆,之後肯定會倒黴好些日子。
她可不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顧燕飛握著鞭柄一抖手腕,鞭子“劈啪”作響,響聲清脆。
這長鞭靈活得仿佛她身體的一部分似的,鞭尾竟把小桌上的茶壺卷了起來……
不知所謂!顧雲嫆雙眸微張,躬身推開馬車的門扇,直接跳下了馬車。
馬車裡隻剩下顧燕飛一人。
總算是清靜了。顧燕飛隨意地把鞭子卷起,往桌上一放,笑眯眯地又敲了敲廂壁,對車夫吩咐道:“走吧。”
她全然不在意顧雲嫆要怎麼回府。
外麵的車夫應和了一聲,再次甩動馬鞭。
馬車又開始上路了,這一次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定遠侯府。
兩輛馬車停在了內儀門附近。
顧燕飛下車後,就看到了王氏與顧雲嫆一前一後地從前麵的馬車下來了。
顧雲嫆扶著丫鬟的手立定時,不經意間與顧燕飛對視了一眼,直接彆開了臉。
王氏沒留意,心不在焉地對著兩個姑娘交代了一句:“你們倆回自己的院子去,彆到處亂說話。”
最後半句話略帶幾分警告。
王氏也沒管顧燕飛與顧雲嫆是何反應,匆匆回了正院,還讓下人叫來了定遠侯顧簡,夫妻倆閉起門來說了好久好久。
一炷香後,侯府閉門謝客。
不止是定遠侯府,京城裡也有不少人家緊閉了府門,頗有幾分風聲鶴唳的架勢。
大部分的人家雖然不像定遠侯府這樣,但也停了往來宴客,過年的最後兩天,那種喜慶的氣氛削弱了不少,連著天氣也陰了兩天,陰雲連綿。
直到正月初十,皇帝開筆。
新年的第一個早朝相當熱鬨。
一開朝,就有一個方正臉、留著山羊須的禦史捧著一本折子跳了出來:
“皇上,臣有本奏。”
一句話把眾臣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大皇子專橫獨斷,忤逆不孝,膽敢軟禁太後,莫不是以為身為皇子就可隻手遮天不成?!”那禦史慷慨激昂地彈劾起了大皇子楚翊。
“皇上,此風不可長,請嚴懲大皇子,萬不可讓天下人以為是皇上縱子忤逆!”
“皇上,縱子如殺子啊!”
說著,那禦史撩袍跪在地上,對著金鑾寶座上的皇帝重重地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