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飛就坐在茶案的對麵,隨性地盤腿而坐,一手托著自己的臉頰,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裡似的。
“你來做什麼?”夏侯卿冰寒的目光掃過顧燕飛的臉,嗤笑了一聲,不耐煩地問道。
那張絕美妖豔的臉上寫著“你還敢來”這四個大字。
顧燕飛開門見山地說道:“大公主病了。”
夏侯卿單手拿起茶壺,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
這廬山雲霧茶的茶湯明亮,幽香如蘭,夏侯卿慢慢悠悠地嘗了一口,濃醇鮮甘。
他沒說話,但舉手投足間透出來的意思很明確了:關我什麼事?!
“夏侯公子,咱們都這麼熟了,幫個忙唄。”顧燕飛無視對方的冷臉,絲毫不見外地說道。
接著,她把臉往夏侯卿的方向湊了一點,與他的臉頰相距僅僅兩寸,低聲又說了一句。
“……”夏侯卿放下茶盅,斜眼朝顧燕飛看去,狹長妖魅的鳳眼中瀲灩著詭異的光芒。
顧燕飛直視著夏侯卿的眼眸,笑眯眯地說道:“你有辦法的吧。”
她一點也沒跟夏侯卿客氣的意思,就仿佛他們是相交多年的故友似的。
夏侯卿微眯起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燕飛良久。
“嗬嗬嗬嗬……”
他一手托在額上,垂下臉詭笑了起來,笑得肩膀微微抖動,那大紅衣衫隨之流瀉出水紋般的漣漪。
老戚就守在雅座外,忍不住就往裡麵看了一眼,眼角抽了兩下,覺得這位顧家姑娘是不是腦子壞了。
這是景國,他們尊主可是敵國的人,她要尊主幫忙?
這姑娘是不是瘋了?!
夏侯卿撩了下頰畔的一縷頭發,烏黑發亮的頭發襯得他修長的手指白皙勝雪,淡淡道:“你可以去找衛國公。”
楚翊不在京,幫不了她,可衛國公就在衛國公府呢。
夏侯卿右眼斜睨著顧燕飛,左眼被扶額的手擋住,半邊麵龐又妖又冷。
“你彆管這些。”顧燕飛一派泰然地與夏侯卿對視,隨意地甩甩手,一副“聽我說,彆囉嗦”的樣子。
夏侯卿的瞳孔微微翕動了一下,如妖獸般淩厲的目光徑直地射了過去。
這都多少年了,除了她,還從不曾有人敢用這樣輕慢的態度和他說過話!
她還是這般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顧燕飛淺笑盈盈,連唇角的弧度也不曾變化一下,隻低低地吐出兩個字:“庾家。”
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談笑自若的夏侯卿仿佛凍僵似的,僵直不動。
一息,兩息,三息。
夏侯卿動了,慢慢地抬起頭,目光朝顧燕飛看來,一雙眼珠子微微上翻,他的表情、眼神變得極度危險,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凶獸。
那是一種傷痛被揭破的痛楚。
那是一種滔天的仇恨。
他周身那猩紅色的氣運又開始如沸水般瘋狂湧動,又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毒蛇似的。
顧燕飛一動不動地與夏侯卿對視著,置於茶案下的右手默默地將玄焰鞭捏在手裡,蓄勢待發。
這瘋子總是喜怒無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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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債,有三更,在下午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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