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棄子天師05(1 / 2)

謝家夫妻倆及長子遭受雷劈之事, 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但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們的傷是由天師的天雷符所致, 醫院根本治不好, 唯有請道行高深的天師, 方有可能化解。

如今謝天師將賀戟救醒, 可見於修道一途上, 比徐天師厲害得多,加上他是傳言中謝晉的長子,謝婉兮來找他救命也在情理之中。但沒想到,謝天師居然明確表示拒絕。

謝厭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讓大廳中間的少女眼中噙滿淚水,她一瞬不瞬地瞅著謝厭, 看起來頗為可憐, 眾賓客不禁心生憐惜。

有人覺得謝厭為人太過冷漠,既然同樣是謝家血脈, 他又有能力,為什麼不去救治呢?

似乎受眾人議論影響,謝厭重新開口道:“天雷符威力不俗,我隻能勉強一試,不能保證能救醒他們。”

謝婉兮臉上頓時現出驚喜之意, 正要開口, 卻聽謝厭身邊的男人說道:“賀氏將會以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為報酬, 轉到阿延名下, 想必謝家三個人的價值不比賀某低吧?”

傳言是傳言, 謝家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謝延的身份,而且謝延並不在謝家的戶口本上,按理說,謝延與謝家就是陌生人的關係,既然是陌生人的關係,請人出手,自然需要付出代價。

眾賓客一邊被賀家的大手筆驚呆,一邊又看向謝婉兮。賀大少說得沒錯啊,不管怎麼說,謝延還不是謝家人,身為修為高深的天師,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出手。

看著眾人的目光,謝婉兮心中隻覺惶恐,她根本沒有這個權利決定給付謝延的報酬!她忍不住往角落裡看去,卻見厲左早已消失不見。

“謝延哥哥,爸爸媽媽和哥哥現在躺在醫院生死不知,我好害怕,嗚嗚嗚……”瘦弱單薄的女孩子小聲低泣,弄得整個宴會都已經失去了方才的熱鬨,謝厭湊近賀戟耳邊,“一起?”

賀戟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自然不會拒絕。

“大大,你為什麼要去救他們啊?”小八相當不解。

謝厭笑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救人了?厲左來這一出,不過是想試探我的能力,想看看我能不能解了他的天雷符,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直接讓他失去生命,遠不及讓他自信崩塌來得更精彩。”

小八:“……”大大好狠,厲左那樣的人一定接受不了連續不斷的失敗,他到最後一定會崩潰的。

謝厭和賀戟直接離開宴會,帶著謝婉兮去往醫院。

謝家如今的當家人隻剩下謝常春一人,謝常春年逾古稀,這幾年已經漸漸退出集團的管理,將集團全都交到謝晉手中,希望謝氏集團能夠繼續輝煌下去。謝晉將謝延帶回來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並且默認了。

隻是沒想到,世事無常,謝家如今竟淪落到如今這番境地,不僅兒孫被雷劈得隻剩一口氣,就連整個集團都被賀氏打壓得喘不過氣來,眼看著大廈將傾,他除了拚命支撐,已無其他辦法。

但他經營這麼多年,人脈還是相當不少的,有人透露出謝延天師的身份,令他不得不多想,天師手段非常人能及,不能輕易招惹天師是圈子裡默認的潛規則,可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怎麼可能是修為高深的天師呢?

謝厭攜賀戟進入病房的時候,就看見坐在病床旁邊的老人。他沒有見過謝常春,但不難猜出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人,必定是謝常春。

兩人目光對上。

謝厭平靜淡漠,謝常春滄桑壓抑,兩人誰也沒說話。還是謝婉兮打破了這份沉寂,即便她心裡對謝厭充滿了仇恨,但為了救活爸媽和哥哥,她願意忍耐。

“謝延哥哥,爸媽和哥哥能救好嗎?”

移開目光,謝厭看向病床上呼吸微弱的三人,麵上沒什麼表情,但心裡卻對小八道:“一般而言,天雷符能讓人瞬間變成焦灰,這張符卻沒能將人劈死,說明畫符之人的修為並不算高。”

小八用潔白鬆軟的尾巴戳了戳謝厭的肩膀,“大大,這個世界對道法的傳承,肯定不及上個世界。”而且《縛天訣》即便在修□□也算是品階極高的功法,雖說大大隻修習了第一層,但在這些低武世界,已經足夠了。

想到暗中窺伺的厲左,謝厭不禁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謝婉兮道:“裡麵有三顆藥,分彆喂給他們。”

謝婉兮握著小瓷瓶,簡直不可思議,“這就可以了嗎?”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除了研究道法、符籙,謝厭最感興趣的還是煉藥,畢竟他對與醫術相通的煉藥總有種親近之意,在上個世界,他不僅學會《縛天訣》裡麵的煉藥篇,還閒來無事鑽研出不少丹方,隻是很少用過而已。

被天雷符擊傷之人,恰恰有相應的丹藥可以救治。

謝婉兮看了看謝常春,謝常春微微點頭,死馬當作活馬醫,喂下去瞧瞧便是。她將藥丸倒在掌心,就被丹藥的清香與形態吸引住了目光,三顆淡藍色的藥丸仿佛自生瑩光,看起來極為可口。看到藥丸,她心裡就已經信服大半。

將藥丸分彆喂進去之後,更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原本焦黑的三人竟在丹藥的作用下,慢慢褪去焦黑的外皮,恢複原本的模樣。

如此令人震驚的奇效,就連謝常春都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他猛地看向一舉一動自帶仙風的謝延,一時竟生出無儘懊悔。倘若他們謝家之前以真心待之,恐怕如今的謝家已經成為人人豔羨與追捧的對象。

但世上並無後悔藥,他至此方明白,咎由自取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給他們謝家,簡直太過貼切。

三人樣貌雖全部恢複,但被雷劈中的意識卻還在沉睡,一時間沒法醒來,不過能夠變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令人欣慰了,連一直死氣沉沉的謝婉兮都露出開心的笑容。

“不過三日,他們就能夠醒來,”謝厭言罷,看向謝常春,“謝家的報酬準備怎麼給?”

謝常春見他手段如此,心裡早就不排斥這個流落在外的孫子,反而生出一股隱秘的自豪與驕傲,反正他也是謝家的血脈,謝氏交到這樣的人手中,隻會走得更高更遠。現在就是拿整個謝氏作為報酬,謝常春也是會答應的。

但什麼事都要掌握一個度,太上趕著反而不美,他故作沉吟片刻,道:“聽說賀家以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為報酬,我謝家雖比不得賀家,但百分之十的股份比之也差不了多少,還請謝大師莫要嫌棄。”

謝厭聞言,並沒有露出任何驚喜的神色,仿佛這般龐大的財富並不足以令他動色,“謝老豪氣,謝某卻之不恭。”

見他如此沉穩,謝常春不禁更為滿意。

離開醫院後,謝厭的身家已經足以羨煞絕大部分人,賀氏的百分之五加上謝氏的百分之十意味著什麼,沒人會不明白。

藏在暗處的厲左,出現在醫院走廊上,看向病房裡恢複過來的謝家三人,心中大為震驚,這個謝延竟真的解了他天雷符的傷害!想到如今生龍活虎的賀戟,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差點讓他道心不穩,他使用法術將謝婉兮和謝常春弄暈,而後進入病房,分彆使出三張符籙,於是,剛恢複人樣的三人便又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三人儼然已經成了厲左與謝厭鬥法的工具。

等謝婉兮和謝常春醒來後,見到三人全身青紫的模樣,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於是謝厭又被請過來。

“你不是說那藥能解嗎?”謝婉兮抹著眼淚問道,“怎麼他們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謝厭見狀,心中覺得好笑,厲左還真的不負他期望,果然拿這三人要與自己鬥法,這種明晃晃的挑戰,謝厭已經很久沒有遇上了,不禁生出幾分興趣。

謝常春不似謝婉兮這般天真,他已經派人去問過,才知道謝晉他們到底做過什麼孽,也猜出那背後的天師定是在戲耍謝晉他們,隻是他的蠢兒子和蠢孫子非要往裡頭跳。

現在這副模樣,一定又是那個天師搗鬼。

“你是不是見過厲左?”謝厭忽然問了謝婉兮一句,謝婉兮猛地一驚,大眼睛飄忽不定,就是不敢與謝厭對視。

“蠢!”謝常春見此哪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原本見孫女勸自己,要去請謝延來救治,還覺得頗為驚異,但為了兒孫著想,也沒深想,沒想到,那個厲天師居然想榨乾他們謝家兒孫最後一絲價值!實在可惡!

謝婉兮本就心慌意亂,被謝常春一罵,頓時委屈地哭了起來,“是他讓我去找謝延救治的,我隻是想救爸媽和哥哥而已。”

“那你應當知道,謝行知是厲左的徒弟,他手中的天雷符也是厲左所畫,我還沒見過什麼符籙會將自己劈中的,”謝厭笑笑,“在厲左眼中,你們所有人,都是供他取樂的玩偶,被他操縱在掌心,卻還不自知。”

謝婉兮陡然哭得更大聲了。

謝厭再次出手,將三人救治回來,而後冷漠道:“要是你們不采取措施進行保護,再有下次,我不會再救。”

他還要享受和小久在一起的時光,並不想被這些瑣事煩擾,這三人經過天雷符的“洗禮”,身體已經留下病根,這次再被厲左作法變成這樣,雪上加霜,自己也不會用極品丹藥便宜他們,等待他們下半輩子的,隻有無儘的痛苦。

謝常春雖然很想將他留下,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沉歎一聲,吩咐忠心下屬道:“去請徐天師。”

徐天師剛處理了一個外地的訂單,回到京市就接到謝氏的大單子,想起之前被天雷劈得半死的三人,他生出幾分興趣,便趕往醫院。結果一看三人如今好好地躺在床上,便知他們是被其他高手所救,於是問道:“謝老先生,不知徐某能幫什麼忙?”

謝婉兮認出他,“是你!”她那日回家,就看到徐天師站在樓上走廊,房間裡還躺著自己的爸媽和哥哥,對徐天師這張臉非常熟悉。但她當時被嚇昏,醒來後遇到這麼多事,壓根沒想起來徐天師,現在陡然見到,不禁驚恐問道:“你那天為什麼在我家?”

徐天師當然不想被人誤會,於是將謝行知畫的害人符籙等事情說得一清二楚。謝常春還不知道這些事情,聽完之後,陡然長歎一聲,他原本以為賀氏打壓他們隻是因為謝晉之前的搜宅行為,隻覺得賀氏實在太過心胸狹隘,完全不給他們謝氏任何情麵,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姑娘不懂事,誤會徐天師,”謝常春猛地老了十歲,歎息道,“還請徐天師見諒。”

徐天師擺擺手,他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他隻是很好奇,那位解了天雷符之傷的高手到底是誰?他很想討教一二。

謝常春便將厲左、謝厭之事告訴徐天師,徐天師聽罷,再看看床上的三人,隻覺震驚之極。最近天師界新出了一個年輕的天師他也有所耳聞,而且讓其一朝揚名的是因為那位天師救醒了賀戟,要知道,當年賀家找遍了天師,卻無一人能夠將賀戟的魂魄召回,僅憑這一點,謝厭就足以傲視京市所有天師。

隻是徐天師沒想到,這位年輕天師會是這麼年輕,才十八歲,就有如此修為,實在不俗。

謝常春歎息一聲,“那厲左心思歹毒,竟又作法傷害行知他們,我請徐天師來,是想請您幫忙保護他們。”

“既然那位謝天師可以化解厲左的邪術,不妨繼續請他過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徐天師稍感困惑。

謝常春自然不好言及謝厭與謝家的齟齬,隻道:“謝天師有事抽不開身,還請徐天師幫幫忙,勿讓厲左那陰毒之人再次作亂。”

徐天師便在病房設了一個符陣,道:“若是有人對他們行惡意之舉,便會觸發符陣,我自會知道。”

他得回去召集眾好友,商議鏟除厲左之事。等解決這件事,他再去找謝天師切磋切磋。

被惦記的謝厭此時正在教授賀戟修習道法。賀戟天賦不俗,心誌堅定,又有謝厭在旁指點,進步可謂神速。

如今賀戟身體還未恢複至巔峰期,賀家並沒有急於讓他重新進入公司,反而任由他自己決定。

賀子歸扒完一碗飯,看看坐在旁邊甜甜膩膩的兩人,不禁小聲問謝厭:“大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不?”

“你問。”

“咳,其實我是好奇,”賀子歸忽然顯得特彆不好意思,“你們修行之人,真的會有雙修這種事嗎?”

聽到他問題的賀戟差點噴飯,真想直接將碗扣在這小子腦袋上,問什麼不好非得問這個?雖然……他自己也挺想知道的。

“哇哦,大大,他的問題好勁爆。”小八笑嘻嘻看熱鬨,它很想知道謝厭會怎麼回答。

謝厭揚唇一笑,“你猜。”其實他也不清楚,因為在上個世界,小久不能修習道法,他們並沒有進行過,如果這個世界有機會,他一定會找機會嘗試一下。

賀子歸頓時哭喪著一張臉,他要是能猜出來,還問乾嘛?

吃完飯後,謝厭例行帶著賀戟去房間修煉,剛進房間,賀戟就湊過來,認真問:“到底有沒有?”

謝厭被他困在牆上,與他對視,伸手捧住他雙頰,輕聲道:“等你到達道師境界,我們便可以試試。”

道師……

賀戟不禁搖首失笑,真要等到那時候,他或許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阿延一定是在和他開玩笑。他低下頭,在謝厭唇上輕啄一記,與他額頭相抵,道:“阿延,要不要搬出去住?”

“哇,大大,他在邀請你同居哎。”小八用小爪子捧著自己毛茸茸的臉蛋,水藍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好。”謝厭不假思索回道。小久既然想搬出去,那就搬出去。

賀戟眉開眼笑,俊朗深刻的五官俱寫滿喜悅,他將謝厭抱起來,仰首看著少年秀氣的眉眼,道:“阿延,我真幸運,能遇見你。”

少年深幽平靜的眼眸中,逐漸流淌出溫柔之色,他低首吻上男人的唇,舌尖調皮地在探入進去,賀戟呼吸陡然粗重起來,將少年抱得更緊,急步往床邊走去,邊吻邊小心將謝厭放到床上。

兩人爭奪著主動權,誰都不讓誰,賀戟一手托著謝厭的後腦,一手搭在謝厭的衣扣上。忽然,一股滑膩冰涼的觸感襲來,賀戟用手捏起來,見是小黑蛇,忍不住皺起眉頭。

謝厭忍不住笑起來,因方才的激吻,他現在頭發淩亂,眼尾緋紅,眸中水光盈盈,唇色殷紅,極為好看。賀戟將小黑蛇往床下一扔,就要重新撲上去,卻被謝厭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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