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重返遊戲05(1 / 2)

待謝厭走近床邊, 岑韞青方知自己鬨了一個烏龍,頓時歉意笑笑,看向謝厭的目光極為溫和, 正要開口道歉, 就聽眼前少年說道:“待恢複後,再言談不遲。”

少年相貌昳麗,聲音冷冷清清的,岑韞青見之便心生好感, 他轉首看向白無音,白無音知他心思, 就將謝厭的身世都告訴了他。

乍一聽聞少年就是他尋找多年的外甥, 岑韞青不禁喜極而泣, 可聽說少年這些年的遭遇,他的心中驀然湧起無儘的憤怒、心疼以及自責,說到底還是他這個舅舅無用, 在姐姐去世後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親人。

“惡人之行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謝厭待他心緒平複,方替他診脈, 片刻後道:“還有毒素殘留體內, 再喝幾副藥便可。”

白無音高興得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

“太好了!”柯少揚興高采烈道,“阿厭你真厲害!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讓他也開心開心!”

陸謹也適時與他們辭彆, 說是回陸家堡處理要事。

兩人一走, 無音館除了藥仆, 就隻剩下三人。岑韞青大病初愈,本應容顏憔悴,但因謝厭的存在,他心情極為舒暢,而且白無音按照謝厭的吩咐,每日悉心照料,岑韞青眼見恢複過來,漸漸神采照人。

他的嗓子恢複極快,可以自由說話後,便經常尋謝厭交談,仿佛要將這些年缺失的親情全部一股腦兒地塞給他。謝厭本不是愛說話的性子,所以一直冷冷淡淡的,岑韞青倒是樂此不彼,他昏睡這麼多年,年紀雖長,但性子還停留在年輕時候,白無音見狀也是無奈。

“你還記得中毒前發生的事情嗎?”謝厭忽然打斷岑韞青的喋喋不休,淡聲問道。

岑韞青臉色驀然冷沉下來,在白無音和謝厭的注視下,方回道:“當年謝長寧傳信於我,說是尋到關於你的一絲線索,讓我去京城一趟,但去京城謝府之後,他卻又說線索已斷,我隻喝了杯茶便離開京城。”

他醒來後得知自己竟身中奇毒,便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何時中的毒。思及京城之事,他越發認為中毒之事與謝府有關,但謝厭畢竟是謝家之子,他並不願意拿這些糟心事傷害小外甥的心,隻好將此事放在心裡。

但這些時日與謝厭相處久了,他也算摸清這個外甥的脾性,如今聽他這麼問,便直接說出來,好讓他知道謝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來謝長寧也參與其中,謝厭不禁笑了笑。對付苗疆之女用江湖手段可行,但對付謝長寧這個一品大員,用江湖手段可能會引起朝廷的不滿,不過謝長寧為官這麼多年,必不可能清清白白,且一定不乏政敵,他隻要查出謝長寧私底下做的事情,再稍稍向其政敵透露點訊息,他的政敵一定會加以利用。

但這些事情還得等縛天樓建立起來再說。

鬥獸館隔月開張,今日正好到了期限,掛了歇業的牌子,館內的管事正與賬房先生一起清點盈利,見到賬麵上損失的數額,心中相當痛惜。

光是那些馴養的猛獸治療的費用,都讓他心在滴血,也不知荀久那小子是吃什麼長大的,六歲稚齡便能拳揮大蟲,腳踩獅子,實在可怕!

被他叨咕的秦九霄,此時正坐在房間內的軟榻上練功。他如今是鬥獸館的搖錢樹,待遇比之前好很多,基本上隻要他不上場,就沒人會來打擾。

突然間,一道極輕微的聲音傳至耳中,若非他神識較常人強大,定不會注意到。緊接著,一抹熟悉的淡香探入鼻間,秦九霄眼睛一亮,頓時從榻上跳下去,看向突然出現在房間內的少年——仰著腦袋。

想起來這具身體才六歲,秦九霄原本欣喜的表情頓時僵滯住,他就是想抱抱師尊,也隻能抱住師尊的……大腿。

真是個令人糟心的畫麵。

謝厭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便笑著將一布囊遞給他,“給你帶的禮物。”

秦九霄瞬間又高興起來,連忙打開布囊,看到裡頭的瓶瓶罐罐,便知是謝厭關心他,也不顧個頭矮,直接抱住謝厭,道:“師尊,我好想你。”

被一個小娃娃抱住,謝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在蒼鴻大陸收秦九霄為徒時,秦九霄也已經十八歲,而看著現在小蘿卜頭模樣的秦九霄,他心中的滋味真是複雜難言。

“我知道你要留在這裡,萬事小心,我先回去了。”

秦九霄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而且他現在這個小身板根本做不了什麼,便放開謝厭,退後幾步,好讓仰頭的角度不那麼難受。

“師尊,這次縛天樓一定不會倒。”他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看起來很是有種反差萌。

謝厭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當然不會倒,薑乘風已死,剩下的就是京城謝府之人。

回到無音館後,謝厭便開始每天重複著練功、製藥的生活,時間很快過去,由柯少揚督工的縛天樓在城郊竣工。

縛天樓闊氣華麗,巍然而立,背靠青山,毗鄰綠水,柯少揚為了買下這塊地方花了很大力氣,錢倒反而是小事。

謝厭是直接按照前世的縛天樓,畫了一張草圖給工匠師傅,如今這幢樓終於拔地而起,與前世的一模一樣,謝厭心情很好,又從鬥獸館贏來的錢裡抽出一部分,開始置辦樓中擺設。

縛天樓中的擺設全以舒適方便為宜,當然,每樣生活用具他都備了兩份。

鳴劍山莊莊主的紫煞掌被解,如今功力愈加深厚,此事早就惹得江湖中人議論紛紛,眾人一直猜測是薑乘風治好了柯莊主,但薑乘風死後,無音館館主白無音的伴侶居然又被人救活了!

白無音與其伴侶之事,江湖中誰人不知?白無音努力這麼多年都沒能喚醒岑韞青,可想而知岑韞青的情況到底有多難化解,可是現在,岑韞青突然蘇醒,卻無人知道救活他的人到底是誰。

直到縛天樓的建成。

如此大的工程,在鳴劍山莊的有心推動下,江湖人全都知曉,不過這座樓的主人是誰,是乾什麼的,眾人並不清楚。但是,在他們還觀望的時候,鳴劍山莊莊主、無音館館主、陸家堡少堡主竟在同一天內進入縛天樓,神神秘秘不知道去做什麼。這三個人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不管做什麼都有人議論,縛天樓再次成為眾人的飯後談資。

而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頭,就在第二天,鳴劍山莊突然昭告整個江湖,言明從今往後,與縛天樓為敵者,就是與鳴劍山莊為敵!無音館也表明,與縛天樓為敵者,皆在無音館的拒絕名單中!

一個代表權勢,一個代表性命,他們已發聲,江湖人士除了像陸家堡這種豪族大派無所畏懼,其他人對縛天樓由衷多了一絲敬畏,但他們沒有想到,更勁爆的還在後麵。

鳴劍山莊柯莊主的紫煞掌是縛天樓主所治!無音館主伴侶岑韞青也是被縛天樓主救醒!

縛天樓主到底是誰?竟有如此高明的醫術!這個問題對於一般江湖人來說,可能也隻是想想就過去了,可對於五毒派的人來說,這個神秘的縛天樓主簡直就是克星一樣的存在!

柯莊主背上的紫煞掌出自五毒長老苗無柳之手,在此之前無人能解,岑韞青所中奇毒也出自五毒派,而且就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製出解藥。可是現在,這兩種讓他們引以為傲的毒居然被一個不知名姓之人化解,這分明就是在跟他們五毒派叫板!

京城謝府。

即便已經三十歲,巫婉柔的相貌依舊如二八少女一般明豔秀麗,她抬起纖纖玉指,仔細瞧著剛剛塗好的蔻丹,一個眼神也沒給跪在麵前的仆人。

“你是說,岑韞青的毒被人解了?而且你們還不知解毒之人的姓名?隻知道縛天樓主這個名號?”

仆人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顫抖,“回夫人,確實如此,就連五毒掌門都還沒查到。”

五毒派在整個苗疆的管轄範圍內,苗疆之主對五毒派有絕對的控製權,就連五毒掌門都得聽其號令。巫婉柔身為苗族之主的女兒,在五毒派麵前自然身份尊貴,否則當初五毒派也不會將沒有解藥的奇毒交給她。

“你先退下吧。”纖長的睫毛掩住眸中的思慮,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來,又道,“南風館……那邊如何了?”

這件事她已經有很久都沒有想起來過,如今算算,那個野種被賣去南風館應該有十幾個年頭了,開始幾年她還讓人盯著那邊,每月都要彙報,可後來,她每日需要打理家宅,還要教養兒女,根本沒時間再去關注那個野種每日被調.教的內容,便漸漸讓人不用再彙報。

如今陡然想起,直覺似乎有什麼脫離了她的掌控,迅速問出口。

“這……”仆人也不知那邊如何,隻好回道,“奴先去打探,再來向夫人稟報。”

巫婉柔揮揮手讓他下去,正巧這時候謝長寧回府,進房後見到她便露出笑容。他生得極為英俊,儘顯風流倜儻,年輕時候迷倒京城萬千貴女,巫婉柔當初也是被他這張臉所惑,否則也不會下嫁給當初不過是個小官的謝長寧。

謝長寧坐在她身邊,目光極為溫柔,仿佛全世界就隻剩下巫婉柔這一個人,他捧起她精心保養的手,讚道:“蔻丹很美。”

男人即便已經將近四十,風采卻依舊不減當年,且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儒雅的氣質經過歲月的沉澱,愈加迷人。

巫婉柔望著眼前這個自己精心調.教過的男人,嫣然一笑,仿若百花盛開,聲音宛若黃鸝,“長寧,你與陸家堡可還有書信往來?”

“自然是有的,”謝長寧輕輕一笑,“夫人想做什麼?”

巫婉柔眸中閃過一絲不甘,這麼多年,謝長寧從來都沒有喚過她的閨名,一直都以“夫人”喚她。她著人問過府中的老仆,謝長寧以前私下裡一直喚岑綿青閨名的!她也命令他叫過自己的閨名,可每次教過之後,謝長寧就又恢複原樣,不管教多少次都沒變過,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了。

“想讓你幫我向陸家堡打聽一件事,”她朱紅的蔻丹泛著豔麗的光澤,“那個縛天樓主到底是何身份。”

“好,我這就去寫信。”謝長寧說罷,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放下,去往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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