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現實世界會有什麼危險?
血眼不屑一顧,但出於謹慎它還是仔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小秋,喜歡這條裙子嗎?”
血眼抬頭望去,顧成誌,沈秋的繼父正帶著溫和的笑意詢問著,那男人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惡意。
一個普通人罷了,血眼沒當回事,敷衍地回答:“還好。”
但首先,血眼是一個人類幼崽,一個沒有異能的人類幼崽。
幼年沈秋遇到的第一個大Boss,是她的繼父顧成誌,一個致力於拋妻棄子的人渣。
顧成誌轉手把穿著漂亮裙子的血眼丟在了福利院,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換做是現在的沈秋看來,顧成誌的手段過於小兒科,估計血眼的想法也是一樣。
血眼站在原地沒動,它了解沈秋的過去,自然也知道這一段。
但回去與顧成誌繼續糾纏?那也太浪費時間了,也太蠢了。
血眼精通每一個遊戲場,回到熟悉的主場對它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哦……”沈秋抱著小花,非常自在地進入了觀影模式,“看來血眼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時段的沈秋雖然強製被未來的自己捆綁上和血眼的緣分,但按照約定,還沒到進入遊戲場的時間,因此,血眼進入遊戲場的可能性是零。
理所當然,血眼失敗了。
不能去遊戲場,就隻能麵對現實世界了。
顧成誌把小孩丟下的福利院不是什麼好地方,真正的沈秋根本沒真正地在福利院呆過,顧成誌將她丟下後,她便憑借聰明的頭腦找了回去。
而血眼?
很遺憾,它既不知道沈秋家具體位置,也從未關心過沈秋身邊重要之人的聯係方式。
甚至,血眼連沈秋繼父的名字都沒用心記住。
福利院製度森嚴,像小小的監獄一樣,血眼就這麼被關在了裡麵。
這裡吃不飽,隻有嚴苛的管理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小孩子失蹤,來領養孩子的也看上去不是什麼好人。
血眼幾乎是迅速虛弱下去。
“所以當年那個人渣真的把你送到這種地方了?”01憤憤不平地問道,“他可真不是個東西!”
沈秋摸著貓貓柔軟的皮毛,“我也不知道哎。這個遊戲場的中一部分是我親身經曆的,而另一部分,則是根據我當時記憶延伸聯想出來的。”
福利院內部的情形是幼年的沈秋想象中的模樣,小孩子有時會根據自己的憑空想象而行動,沈秋小時候堅定不移地認為家之外的地方充滿了敵意和危險。
而家的定義是媽媽存在的地方。
也因此,媽媽去世後,沈秋不再執著於被扔到多遠都回家的舉動,順理成章地過了一段流浪兒的生活直到被姐姐撿回家。
“那麼第一個分叉點,血眼選擇錯誤。”沈秋懶洋洋地宣布,“它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掉,把時間調快點吧。”
遊戲場的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來到了‘沈秋’的十八歲。
血眼過得不好,它在近十年的普通人體驗中徹底明白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血眼迫不及待進入遊戲場,即使這時它的身體已經嚴重營養不良,在一眾玩家裡,骨瘦如柴的血眼格格不入。
要活下去,要贏得遊戲!
血眼用陰冷的目光打量著四周,打敗它自己……似乎也不是很難做到。
一旦回到了遊戲場,血眼又自信了起來。
有著對遊戲場的了解,血眼迅速站穩腳跟,大量地通過遊戲場,又獲得了沈秋同款異能。
很簡單嘛!這樣下去很快就能通關!
血眼研究得最多的就是沈秋的異能,在漫長的時間裡,血眼都在思索沈秋異能的弱點,當然,必不可少的是血眼也想過如果是它擁有了這樣的異能該如何使用。
放在現在,血眼在遊戲場一路順風,沈秋的異能功不可沒。
沈秋的人生有很多演繹的方向,就血眼而言,它相當看不上沈秋有時候的做法。
瞻前顧後,被弱者絆住,很多時候又隨心所欲。
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異能。
這樣想著,血眼將遊戲場的其他玩家推到怪物麵前,換取自身的存活,
被血眼推出去擋槍的‘其他玩家’,指的是安娜,按照正確的發展,沈秋向安娜發出組隊邀請,一人成為了好友。
“真是大膽。”沈秋嘟囔著,“我都不敢惹安娜呢……血眼又選錯了。”
安娜能被稱作瘋女士,很大程度上不隻是她情緒化,更體現在安娜會把不計後果的發瘋貫穿落實到每一個行動上。
被怪物殺死另說,如果被背叛,安娜的選擇是不死不休。
安娜身體中一半的鮫人血統讓她的生命力比普通人更強,怪物沒能殺死安娜,和血眼的仇也就結下來了。
安娜不計後果的報複開始了,攢下的大量積分用來兌換定位道具,血眼在哪個遊戲場,她就追到哪裡去。
讓人致幻的煙霧彌漫著,後麵是神色癲狂的瘋女士。
最後血眼還是殺死了安娜。
美豔的女人混身鮮血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怒睜,怨毒地看向血眼。
“詛咒你!你會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血眼狼狽極了,它因為輕敵而被捅了一刀,不得不正視應該是沈秋同伴的這類人。
那是鮫人的詛咒,不比遊戲場怪物的詛咒弱,若是不想辦法解除,大概率會變成真實發生的結局。
血眼找上了木槿,玩家中最強的治療型異能持有者。
“啊?我才不要給你治療。”木槿小小的一隻,需要抬頭才能和血眼對視,但說話可不客氣,“我知道你,在遊戲場不把玩家的命當回事,甚至主動犧牲玩家的壞家夥!”
血眼眯起眼睛,“我又沒害到你頭上,關你什麼事?”
“看你不順眼。”說完,木槿便不再理會血眼。
玩家之間也有明確的陣營關係,血眼記得木槿並不是明確的【善】,那麼……
木槿和隊友走在一起,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扛著槍的嚴景山,還有擺弄著五彩斑斕的蟲子的懷特。
察覺到血眼的目光,懷特露出一個冷淡的笑,“你早晚會得到天罰。”
而嚴景山的眼神隻是短暫地停留在血眼身上,便很快離開,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該死!不過是一群曾經任它欺淩的玩家!
血眼憤然離開,而遊戲場它要擊敗的那個‘血眼’自然對此樂見其成,後續的遊戲場肉眼可見地困難起來,而血眼的惡劣名聲傳了出去,每個遊戲場的玩家們對血眼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觀影區,小花對沈秋輕輕叫了一聲,有點嫌棄後者笑得前仰後合的沒出息模樣。
沈秋笑得差點滑下椅子,她抱起小花和貓貓對視,唇角還帶著未消散的笑意,“因為我完全沒有進行暗箱操作,在正常的設定下能打出這樣一條支線,我真的佩服血眼。”
小花用肉墊把沈秋的臉推開了,對鏟屎官的嫌棄就差寫在臉上。
另一邊,身處遊戲場的血眼則得到了更加嚴重的嫌棄,或者說是厭惡。
還有一種取勝捷徑,就是如沈秋原來的軌跡,得到規則的青睞。
“我會打敗血眼的。”頂著沈秋殼子的血眼說道,它用偽裝出的溫和語氣誘哄著白貓,“不可以幫我一把嗎?”
雪白皮毛的貓貓弓起後背,向血眼哈氣,半點都不願意靠近它。
血眼當然知道了,這是規則的化身,就算那些玩家對它諸多阻撓,隻要得到了規則的青睞,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但血眼身上早就累積了厚厚一層玩家的怨氣,根本得不到規則的喜愛。
“這麼討人嫌,真的能存活到與它自己正麵對抗的時候嗎?”沈秋換了個姿勢坐著,再次調快了遊戲場的時間。
她本可以直接直接調快到最終結果的,但沈秋興致勃勃地想要看血眼受罪。
血眼確實是生命力頑強的存在,被玩家排擠、被規則嫌棄、被遊戲場的‘血眼’為難也沒能阻止它的存活。
未來一路向前,沒有沈秋在其中的作用,仍然有玩家使用了道具[滅世],按照時間線,接下來是遊戲場解散,現實與遊戲場融合。
血眼在這期間徹底變成了怪物,拋棄了所有社會關係與人倫道德,不如說它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
這讓沈秋感到驚訝之餘又在她意料之中。
披著人皮還是很難,對於血眼來說重新成為怪物是最好的選擇。
‘沈秋’主動變為怪物,這讓遊戲場裡的‘血眼’感到驚訝,‘血眼’帶著戰勝老對頭的得意,欣然將對方變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