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點頭:“哦。”
他大概是聽進去了, 也大概懶得聽。
一個哦字包含太多意思了。
沈喬倒也不介意他的冷漠態度,切下兩塊蛋糕,一塊給他, 一塊給自己。
蛋糕是巧克力的,沈喬刮掉上麵那層奶油,一口氣吃掉, 卻見沈望一動不動。
她好奇的問:“你為什麼不吃?”
他把那塊蛋糕推開:“我不過生日。”
沈喬不理解:“為什麼不過生日?”
他看著她, 看她那雙眼睛。
真乾淨,如同一顆玻璃珠子,半點雜質也沒有。
他有時候也會想, 是這顆玻璃珠子本身就這麼乾淨, 還是因為, 被她襯的乾淨。
沈望想不明白,就乾脆不想了。
他上樓回房, 沒吃蛋糕。
沈喬沒有機會唱生日歌給他聽,甚至連準備好的禮物都沒能送出去。
她歎了口氣, 繼續吃自己的蛋糕。
得出一個結論, 小叔的脾氣不怎麼好。
那條領帶她偷偷放在他的房門口了, 反正禮物是送出去了, 他要不要,那是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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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又戀愛了, 對方是職高的, 頭發顏色藍灰相間。
小媛說他很時尚, 所以她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沈喬上下把那人看了很多眼,還是沒看出他到底哪裡時尚了。
小媛說:“他的發型和衣品都很時尚。”
沈喬點頭,頓悟了,原來穿其奇裝異服和染五顏六色的頭發就是時尚。
相比之下, 她還是覺得江明野那種穿運動服,留寸頭,乾乾淨淨的更順眼。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圍著操場跑了三圈以後體育老師就讓他們自由活動。
沈喬和趙彎彎去學校超市買了水,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體育生訓練。
江明野帶隊。
看到沈喬後,他假裝鞋帶散了,蹲下解開又係緊。
等那些人跑遠了後他才起身,跟過去:“沈喬。”
沈喬捂著耳朵,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流。
“你彆來煩我了。”
江明野拉開她捂著耳朵的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他也很委屈,聲音就能聽出來的委屈。
他擔心沈喬嫌他一身臭汗,每天訓練完以後都是洗了澡換了衣服才來找她。
還幫她抄作業,她練舞的時候他就在外麵等她,多久都等,一句怨言也沒有。
結果她還是要和他分手。
“沈喬,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講,我都能改。”
沈喬舉著手揮了揮,大聲喊道:“陳老師,江明野又偷懶不跑步!”
然後江明野就頂著一張被拋棄的怨婦臉,被加罰十圈。
趙彎彎說沈喬確實太苛刻了點:“江明野好歹也是學校這麼多女生的夢中情人,他這麼舔著你,你居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沈喬說:“他太黏人了,我受不了。”
“說到底,你還是不夠喜歡他,要是真喜歡的話,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在一起。”
沈喬聳肩:“也許吧。”
那些天她沒有見到沈望,聽王嬸說,他去日本了。
因為工作上的事情。
具體是什麼事,沈喬也沒細問。
她坐在客廳看電視,王嬸在旁邊織毛衣,說是再過些日子天氣就該降了,到時候這毛衣可就派上了大用場。
她說:“你彆看這毛衣醜,穿著可暖和了。”
沈喬嘴甜,她立馬反駁道:“哪裡醜了,明明很好看。”
王嬸被她誇的合不攏嘴,大概是想著多聽她誇幾句,於是戰術性貶低自己:“你小叔小的時候可不願穿我織的毛衣。”
“那現在呢?”
“更不願意了。”
沈喬說:“那是小叔沒眼光,您以後就隻給我織。”
王嬸笑著說好,以後隻給她織。
沈負和喬阮回沛城那天,下起了雪。
沈喬一放學就興奮的衝回了家,抱著喬阮不肯放,撒嬌的直哼哼:“好想你們。”
喬阮笑的無奈,說她都要十八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沈喬說她還小,十八歲了也是小朋友。
沈負朝她招手,笑道:“你媽給你買了一堆東西,小朋友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那幾天沈喬都是在家裡住的。
第五天的時候,沈望來了家裡,提了一些名貴的補品。
東西應該是王嬸準備的,他這樣的人,慣學不會這種人情世故。
見到沈負了,還是禮貌的喊一聲哥。
沈負也不像從前那般抵觸他,讓沈喬給客人倒茶。
沈喬剛打完電話,走到中島台倒了杯茶,又問沈負:“爸爸喝茶還是水?”
“溫水。”他笑了笑,和她道謝。
沈喬一手拿一個杯子,走過來:“都是一家人,道什麼謝。”
是作怪的語氣。
她把杯子放在沈望麵前,瞥見他襯衣上的領帶。
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條折後八十八的領帶。
原是以為他不會戴的。
那頓飯吃的很安靜,隻有喬阮偶爾會說幾句。
她對沈望是有憐惜和疼愛的,哪怕他已經長大了,心裡卻仍舊拿他當小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