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淩粟低頭看著自己被賀硯回攥著的手,玩味地挑了挑眉:“我就去個護士台的功夫。”
賀硯回也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但鬆開手的速度卻慢得肉眼都難以察覺。
淩粟隻覺得那隻柔軟冰涼的手慢慢劃過自己掌心的感覺...
格外磨人。
“那你...早點回來啊。”賀硯回終於把手乖巧地收回了自己的被子裡,轉過頭對著淩粟的方向叮囑。
“馬上,很快就回來。”淩粟揉了揉他的頭發,要抽離的手補充了一句,“你乖啊。”
“好。”
————————————————
這一回,淩粟又見到了那個神出鬼沒一看就非常不專業的護工。
肌肉虯勁的大哥推著個小輪椅出來的樣子讓淩粟總覺得自己在拍什麼豪門片。
比如自己背後即將走出來一個住著拐杖的一身黑衣的大佬什麼的...
然而他的背後,隻有一個乖乖巧巧坐在窗邊等著出去春遊的小天鵝。
小天鵝最近被喂得不錯,臉上已經隱隱有了點長肉的趨勢,看上去倒不是之前麵黃肌瘦的流浪樣了。
一看就是有家的小孩兒像塊寶。
“您要一起去嗎。”在結果賀硯回的時候,淩粟友好地抬頭向護工大哥發起了邀請。
護工大哥雙手背在身後 ,自己一個人站成了無比標準的警匪片保鏢姿態,讓推著輪椅的淩粟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在推著賀硯回進小花園的時候,淩粟無意間還提起來:“護工是你家裡人給你請的嗎?怎麼平時也不怎麼見他來照顧你。”
賀先生倒是心挺大:“我也不太清楚,但...沒事。”
淩粟歎了口氣,剛想教育教育這孩子的時候就又聽他說。
“我有你就好了。”
站在後麵舉著相機的淩粟緩緩低下了頭,盯著地麵努力平複心情。
哥,這麼撩我真滴遭不住。
三院雖然裝修和設備都不如其他幾個醫院來的新,但立院的時間久,住院部的花園裡蔥蘢繁茂,都是長了數十年的植物,有著不經修飾的蓬勃生機。
淩粟隻拍了一段就把相機收回了口袋裡,專注推著賀硯回在院子裡頭走著。
“醫生說你恢複得不錯,估計過兩周也能出院了。”外頭的陽光不錯,淩粟帶著賀硯回走了一會兒已經有些微微出汗,停下來的時候乾脆撐著雙手在和賀硯回的肩頭。
“到時候我給你個地址,出院以後來我店裡玩兒吧。”淩粟笑著,很喜歡這個側頭就能看見賀硯回纖長眼睫的角度,“到時候帶你見見大爺和祖宗,他們都不怕生,經常在店裡的。”
賀硯回張了張嘴,像是欲言又止。
淩粟耐心地等著,最後等來了一句完全不相關的回答。
“爺爺快要出院了嗎?”賀硯回問他。
淩粟點頭:“醫生來看過說情況不錯,等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淩粟說完才回過勁兒來,心裡一動,側過頭去問賀硯回:“怎麼,怕爺爺出院了我就不來了?”
賀硯回強裝鎮定地撥拉著自己的手指頭,良久之後誠實點頭。
“我都答應給你送飯了。”淩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會丟下你的。”
不會丟下你的。
賀硯回停下不斷在摳自己手心的手指,緩緩抬頭。
有一瞬間,他想問問淩粟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但說話的瞬間卻又收回了這個想法。
萬一問了一問,淩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走了該怎麼辦。
他一個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起來,不知道從哪兒來,不知道能往哪裡去,從醒來到現在,頭到尾一直就像一個擺設一樣立在醫院裡連人生都不知道從哪裡去思考起的人,還是個瞎子。
淩粟估計認真想也根本都找不到對他好的道理。
可即使是這樣...
他也還是不想放手。
賀硯回用手指圈住了旁邊淩粟的手,悄悄把淩粟的手拉倒了自己的手心兒裡。
我拉住你你就不能走了哦。
賀硯回偷偷在心裡認真和淩粟打商量,我現在拉住你了,以後你就不能不要我了。
那些來來回回的人都連句話都不肯跟我說,那都沒關係。
你要喜歡我哦。
淩粟的手指動了動,輕輕撓了撓賀硯回的手心兒像是無聲的應答。兩個人一坐一立,在四月初的太陽下安靜得像是副畫。
有一瞬間,在淩粟看著眼光傾落在賀硯回低垂著的眼睫上的時候,甚至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下。
淩粟覺得自己就像是初踏後院的深閨小姐,在驚歎於這姹紫嫣紅的同時,渴望著天遂了人願,草籍花眠。
他緩緩低下頭,眼看著嘴唇已經快要觸到賀硯回的額頭。
“淩粟。”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關牧州聲音。
淩粟猛得抽身,就見關牧州匆匆掀開一片紫藤蘿朝自己走來。
“怎麼了?”他拍了拍賀硯回的手,示意他沒事。
關牧州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在看到賀硯回的時候也沒心情打招呼。他站定之後,抿著唇頓了兩秒,最後說。
“易行後天婚禮,發請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來晚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茶貘兒、素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未見青山老 26瓶;素衣 5瓶;上草下方、喵喵喵喵喵喵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