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回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會肯定是遲到了。
但賀硯回遲得還挺美,坐下的時候和旁邊的人事主管還聊了兩句家常。
“孩子上幼兒園了?”
“啊, 是是是。”主管以為賀硯回是覺得她這段時間帶孩子影響了工作。
剛想表決心, 她就聽見賀硯回很短促地笑了聲, 聽起來並沒有惱意。
“挺好, 公司補貼繼續領兩個月吧,辛苦。”
說完,他也不顧一屋子人驚愕的眼神,隻是坐下攤開了麵前的資料, 單手托著下顎示意今天的主講可以說項目了。
賀氏現在說起來倒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賀硯回手上拿捏著自己老子和小媽,但對賀溯這個便宜弟弟還算不錯, 甚至偶爾路過還幫著扶持扶持。
看著兄友弟恭的,老爺子也開心。
——就是易星科技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了。
就連對時事並不怎麼關心的淩粟都知道, 最近易家的動蕩似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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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粟想到這個問題問起來的時候,賀硯回剛從門邊拿了外賣折回來。
關牧州最近不在淩粟身邊, 但想起來的時候總喜歡給淩粟點些補身體的外賣。隻不過淩粟最近飯量不大,胃口也被賀硯回的私房菜給養刁了,外賣的吃吃喝喝大部分還是進了賀硯回的嘴裡。
“最近易家那邊好像,倒了一個?”淩粟伸出手指比了比上頭, 一邊拆筷子一邊問賀硯回。
賀硯回掃了他一眼, 一雙漂亮的眼睛帶著些淡淡的嗔怒,高大的男人看起來竟然俏得很,不帶半點。
隻不過出口的話卻還是老媽子:“坐地上?”
淩粟會意地從沙發上扯下了一個抱枕墊在地毯上,自己坐在了抱枕上, 但似乎還是對這個問題挺關心:“問你呢。”
他現在和賀硯回說話也沒什麼避諱,兩個人坐著吃夜宵,仿若是多年的老友。
賀硯回從淩粟手上接過了餐具,乾巴巴地啊了一聲。
末了心裡還不是滋味:“你怎麼還關心這個。”
淩粟無辜:“我就是看新聞看見了。”
“那我也上新聞你怎麼不看看我。”賀硯回的聲音驟然小下去,最後淹沒在溫熱的桃膠牛奶裡。
淩粟看過去的時候,賀硯回正斂著眼睛,纖長的睫毛眼看著將將就停在液體的上方,顫著像翕動的蝴蝶翅膀。
但淩粟全當沒聽見,隻是轉過頭去笑著自己吃點心。
他最近胖了些,臉不是原來的尖得能膈人的樣子了,笑起來的時候像個蘋果似的,討人喜歡得緊。
跟著他一起坐在地上的賀硯回看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像蘋果也沒用。
吃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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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行最近過得是不太好。
他和太太的婚迫於壓力沒離成。
易行其實本身對這段時間的婚姻生活感覺並不大,但有時候回家看見被鎖在房間裡的女人的時候,他在門外站上一會兒,偶爾也會心生不忍。
她毒癮不重,但是發起來的時候卻也要命。
能砸的基本都給她砸了,凡是四方帶角的東西,要麼撤要麼包,彆墅原本好好的裝潢鬨到現在根本沒什麼能看的地方。
易行坐在樓梯上,點了支煙。
賀硯回啊。
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賀硯回。
賀氏原本躁動的旁係現在被賀硯回按在手下半點都不敢動彈。他的手腕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老爺子,鐵血得連點念想都沒給過彆人。
甜棗兒我可以給你。
但不該是你的,你就連看也不要看。
大家都不知道賀硯回和賀老爺子到底達成了什麼共識。賀硯回原本手裡的產業和賀家的業務大多不重疊,所有人都以為賀硯回會重組業務,想趁著這時候拆分出去。
但賀硯回偏不。
他像是老爺子請來的代管一樣,揮手收拾了所有不安分的人,但卻分毫不動賀家的版圖。
這種沒有任何篡位意願的舉動很大程度上取悅了老爺子。
老爺子一高興,給賀硯回安排的相親人數隻增不減。
這事兒是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的。
最近各位家裡有姑娘的人都在著急,都卯著勁兒想把女兒往賀硯回身邊送。端茶倒水實習,賀硯回身邊的花兒是一朵比一朵多。
彆人可能不知道。
但是小助理急啊。
她對總裁的私人安排不了解,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辦公室裡出現的女人越來越多了。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清純的美顏的高級的冷若冰霜的,一個個胸以下就全是腿,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致得都跟娃娃似的,看模樣連二十歲估計都沒過。
這段時間辦公室一到下午茶時間就跟走秀似的,各式高級香水的味道飄滿了整層樓。
賀先生倒也都接待,一般一個五分鐘,然後收下小姐姐們帶來的吃吃喝喝——等人走了就讓身邊的助理和秘書們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