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極為震驚,明明義兄每日都出門的,怎麼會沒去念書呢?那他都乾什麼去了?
不應該啊。
哥哥一直都很努力的念書,看起來他是很想做貢士走上仕途的,如今她好不容易請到蔣夫人,他為何如此?孟溪道:“夫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反正是一天都沒見到他,如果有誤會,你便去問他吧!”蔣夫子拂袖而去。
孟溪捏著銀子,心頭難以平靜。
她想立刻就回去找義兄,但還是忍住了。
晚上,孟奇來接她,孟溪詢問:“哥哥是真的每日一大早就出門的嗎?他可帶著書,還有筆墨去?”
“是帶著行囊的,你問這作甚?”孟奇撓撓頭。
她是想不通。
她真的有點懷疑是蔣夫子誤會了義兄,或者是蔣夫子突然反悔,不想教義兄了。
孟溪道:“沒什麼。”
等回到家,她見孟深房裡亮著燈,悄悄從窗口往裡看,隻見義兄在鋪床,她把目光落在書案上,陡然看見上麵擺著兩本書。一本書的麵子上畫著一位公子與一位美人兒,上寫《百花亭》三個字,另外一本畫著妖怪魔神,上寫《探神路》。
怎麼看都不像是科舉會看的書!
孟溪的手指一下捏緊了,她想去質問義兄,可不知怎的就在要推開門時,突然心灰意冷。
她不知義兄為何這樣,他為什麼要瞞著她?如果他不願意念書,自己也不會強迫他,他為什麼要這樣?
孟溪轉過身走了。
早上,孟深是被香味喚醒的。
已經有好幾日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他心想,定是孟溪傷好了,在做早飯。
他起來洗漱,走入廚房。
不像以前,孟溪看到他就會甜甜的叫一聲哥哥,今兒竟是視如無睹,她自顧自揭開鍋蓋,將裡麵一卷卷淡黃色的吃食盛出來,孟深馬上就猜出這是什麼。
這是他一直想吃的白蘇雞。
菜譜裡麵說,白蘇雞是將雞稍許煨熟去骨,加椒,香芋,蔥,鬆仁剁碎,而後包在豆腐皮中,再次蒸煮。
他不知會是什麼味道,因在京都也沒吃過,但現在鼻尖充盈著香味,可以想象,那雞肉與香芋融合會是何等的柔滑,恐怕是入口就化了,再加上香醇的鬆仁,甜甜的紅椒,切碎的蔥花……
如果再有一碟酸辣的蘸料,或者是一碟五香醋,沾上一沾,那又是不一樣的滋味。
孟深感覺饑餓感再次加重,幾乎是直勾勾盯著孟溪。
可她端著白蘇雞並沒有停留,而是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他詫異:“你要去何處?”
“堂哥與堂姐之前受傷,我做了給他們補補。”她語氣淡淡。
孟深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半響才回過神。
她今兒不叫他哥哥就算了,竟然還不給他吃飯!
她這是怎麼了?
孟深皺眉。
看起來像是在生氣,他惹到她了不成?
念頭一轉,孟深忽然明白了,大約是蔣夫子告訴她自己沒去念書的事情,畢竟這瞞不住人。所以,孟溪是在懲罰他嗎?
嗬。
不過是一頓飯,有什麼了不起,他宣寧侯還能屈服在一頓飯下麵?既然她已經知道,他也沒有必要再假裝去念書,還不如好好看他的話本!
孟深草草吃幾口饅頭,回去屋裡。
孟竹跟孟奇倒是飽餐了一頓,直誇這白蘇雞做得好。
“可以教教我嗎,阿溪?”
孟溪微怔,上回她說要教堂姐,堂姐跑得飛快,這回居然主動要學。
“當然可以,等晚上我回來,正好也有剩下的雞肉。”
孟竹點點頭,心想等哥哥請餘靖來吃飯,她就能露一手了,到時候他肯定會覺得自己心靈手巧。
等孟溪走後,孟竹就跟哥哥說:“你抽空去趟衙門,請餘捕快。”
“知縣不是說了嗎,都是他們的本分。”
“哥哥!”孟竹皺眉,大聲道,“人家說是本分,我們就真覺得是本分了?如果沒有餘捕快,你可想到我會怎麼樣?我一輩子都毀了,這麼大的人情,你就推到本分上麵?人家這是客氣話,你還真不客氣呢!”
孟奇莫名其妙挨了妹妹一頓訓,撓撓頭道:“好好好,我等會就去。”
“記得定在明日晚上。”
孟奇答應。
既然要做白蘇雞,必然要用到雞,孟竹走到雞圈外,觀察哪隻雞長得肥,燒出來香。王氏正好出來,問道:“乾什麼呢?”
“挑個雞,明日餘捕快來,殺了請他吃。”
畢竟是救女兒的人,王氏不至於連個雞都舍不得:“行,你挑好了等會把柴砍一下,最近用得多。”
孟竹不高興:“我不砍,把我手都砍粗了,你瞧瞧。”跑過來給王氏看,“都長繭子了,砍柴還是哥哥砍,我頂多做個飯,做個糕。”
哎喲,突然嬌起來了。
秋收的時候,那父子倆就跟種在地裡似的忙不過來,女兒也不是沒砍過柴,王氏心想,咋回事啊,還關心起手來了,怎麼,是想嫁人不成?
王氏瞅一眼孟竹,不過這年紀也確實該定親了,可惜兒子的聘禮錢還沒湊夠,女兒的婚事隻能往後拖。但也應該開始替她留意了,女兒有手藝,總歸能嫁個不錯的人家。
王氏暗自打算。
臨近中午,孟奇回來了,敲敲妹妹的門道:“真不是我不客氣,餘捕快也說是他本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發晚了哦,抱歉。
孟深:我原諒你,隻要你後麵寫好點,讓本侯早點抱得美人歸。
作者:那我不要你的原諒。
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