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三娘撲哧一聲,笑了。
有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親兄弟又能如何?交過心的,彼此信任的,一起經曆過好的、不好的,就是親人。
皇榜貼出來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
今年明顯有些不同。
即使那些沒考上的,也不會哭天搶地、愁容滿麵,覺得無顏回鄉,恨不得一死了之。
大不了再考一次唄!
有學子公寓可以安心入住,有這麼多誌同道合的同窗交遊暢談,還有集合了人間四味的進士鍋吃,有什麼大不了的!
司南生怕有人想不開,一早就放出話,倘若無錢回鄉,可到“助學處”登記領取費,下回考上之後再還,考不上就不用還了。
想留在汴京工作的,助學處也會幫忙介紹,總之就是千萬不要走極端,人生的路還長,還有無限可能。
彆說,還挺有效。
司南並不知道,自從在那場辨論中一戰成名,他本身已經成了激勵學子們積極向上的標杆。
一個火鍋店的小東家尚能有那般遠見灼識,他們這些心懷抱國之誌的人,又豈能自怨自艾?
總之,今年的氣氛史無前例得好。
官家非常欣慰,從一甲進士中點了一位年輕英俊的做“探花使”,又特意點了槐樹的名,讓他做副使。
往常年份,副使多由武狀元擔任,今年沒有武舉,官家乾脆破格提拔了槐樹,看的還是司南的麵子。
槐樹足夠爭氣,亮閃閃的甲衣一穿,金冠一戴,差點把旁邊那位正使的風頭搶過去。
新科進士打馬遊街,好不熱鬨!
禦街兩側皆是圍觀的百姓,最前排的是青一色的年輕娘子。
這一天,拋開矜持,不講規矩,無論富家千金還是平民女子,皆擠成一團,翹首以盼,期待著探花郎能摘一朵最美的春花,彆在自己發間。
便是青春年少時最美好的回憶。
司南也跟著湊熱鬨。
他像個猴似的,三兩下爬到一棵歪脖子樹上,垂著雙腿晃晃悠悠。樹杈上掛著一個個小蘿卜頭,跟著他一起晃晃腿。
旁人都在看新科進士,他在看自家男人。
唐玄穿著常服,背著重弓,騎著黑曜,低調又穩重地護在隊伍一側。
再低調也掩飾不住那無窮無儘的魅力啊!
這滿大街的男男女女,自家小玄玄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這是司南的心聲。
禦街兩旁種著桃李,花期正盛,還有嬌豔的紅杏,嫩黃的迎春,粉白的桅子……
就算街上沒種的,也有人從家裡搬來,若能得探花郎青睞,摘上一朵,主人家能吹上整三年。
所有人都盯著探花郎的手,看看他摘哪朵,送給誰。
探花郎溫文爾雅,一雙手修長白皙,一看就是握慣了筆的。
他選了一朵粉白的山茶花,俯身戴在一位小娘子發間。
小娘子們踮著腳,失望又好奇。
“是誰?”
“探花郎把花給了誰?”
“江家三女,他嫡親的妹妹。”
聽到這個答案,小娘子們紛紛鬆了口氣。
是妹妹呢!
不是心上人就好!
江三娘笑嘻嘻地瞧了自家哥哥一眼,緊接著就被小姐妹們圍攏起來。
就算得不到探花郎的花,沾沾喜氣也是好的。
小家夥們激動起來。
“下一個就是槐樹哥啦!”
“槐樹哥肯定摘牡丹,昨晚我聽他跟三娘姐姐說了,要摘一朵牡丹送給她。”
“街上沒牡丹啊!”
“那就摘芍藥吧,和牡丹差不多。”
“其實,就算有牡丹槐樹哥也不一定能摘對,他向來分不清。”
“對哦,上次給滿庭芳買花就買錯了!”
“三娘姐姐還罵他了!”
“槐樹哥慫的喲,一聲不吭。”
“就像被師父哥罵的郡王爹爹……”
孩子們咕唧咕唧笑起來。
司南同樣笑眯眯。
小家夥們還真沒冤枉槐樹,這不,明明兩盆花擺在一起,他愣是錯過了牡丹,摘了朵芍藥!
在一眾小娘子的簇擁下,於三娘紅著臉垂著頭,等著他幫自己戴上。
槐樹也紅著臉,傻笑著,努力給她戴正、戴好。或許是太努力了,一不小心把姑娘們精心幫於三娘梳的牡丹髻給扯散了。
如瀑的烏絲披散下來,槐樹蒙了。
這、這還咋戴?
司南笑得前仰後合。
傻小子,滿京城的人都看著呢,這臉丟大了!
正笑著,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一朵嬌紅的杏花,彆到他耳畔。
那時在巷口匆匆一瞥,便見他調皮地摘了朵花,這般戴著。
沒承想,一年之後,他會有幸親手給他彆上。
司南歪過頭,眉眼彎彎,“好看嗎?”
唐玄也笑著,輕聲說:“好看。”
兩個人一個坐在樹上,一個騎著駿馬,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到他們身上。
這一刻,全京城的人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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