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司南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小本本上亂塗亂畫的東西會被唐玄看到。看到就看到了,還給他變成了現實!
鳥巢啊!
在華國人心裡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 誰能想到, 有一天自己能住進去!
司南腿軟,被唐玄扶著才能往裡走。
外麵像個巢,裡麵卻是家。
唐玄把屋子收拾得很舒適。
迎門是一個帶著童趣的木屏風, 雕刻成假山的模樣, 扁扁的, Q版,是司南在小本本上畫過的樣子。
“山”上放著可愛的木擺件, 剛好是家裡每一個人的生肖。
屏風後麵是正廳,不像彆人家的廳堂那樣中規中矩, 而是放著低矮的屏榻, 有棋盤, 有茶桌, 是招待熟客的地方。
書房和臥室是連著的,乍一看沒什麼區彆,都是木質家具,擺著大大小小的軟墊, 還有毛絨絨的毯子和掛飾,隨便走到哪裡都能舒舒服服地坐下。
隨便一伸手就能摸到一兩冊話本、幾碟小零食, 還有各種各樣的益智小玩具。
這是司南最理想的狀態。
他的人生目標就是“一天到晚鹹魚躺,吃著零食擼老貓”。
隻是, 自從穿越之後就沒清閒過, 後來有了崽子, 要給他們做榜樣, 不能吊兒郎當沒追求。
沒想到,唐玄都看在眼裡,並且,給他蓋了一個窩。
司南心口熱乎乎的,拿頭撞撞他的肩,“你讓我說什麼好?”
唐玄笑,“不用說,以身相許就好。”
“成,現在就許。”司南拉著他,作勢往床上躺。
唐玄圈住他的腰,笑得曖昧,“當真?孩子們都在東曦院,不會過來打擾,咱們有很長時間。”
咳、咳咳!
今天的小玄玄整個一霸總附體!
主、主場優勢?
司南像個小泥鰍似的溜走,卜愣著腦袋轉移話題:“外麵叫東曦院,這裡叫什麼?”
“皓月院。”
東曦是太陽,和月亮相對。
郡王府的布局就像一個太極陰陽圖,東曦院是所謂的“陽”,有校場、戰將台、鐘鼓樓、刀兵庫,還有待客的正廳和男丁們居住的院落。
皓月院是“陰”,相當於後宅,有主母院、娘子院、私庫、管事院,還有一個偌大的後花園。
陰陽之間有一片淺湖,形狀彎彎的,就像陰陽兩儀的邊界。
從東曦院到皓月院沒有土路,需要從湖上劃船過來——沒錯,就是劃船!
也不知道當初唐家家主是怎麼想的。
因為沒有主母,連個年輕丫鬟都沒有,皓月院這邊一直空著。
司南覺得,八成是嫌麻煩,沒人過來住!
“那邊是什麼?”他看到一個弧形遊廊,通向一間木房子。
說是房子並不恰當,沒門沒窗,隻有三麵牆壁,另一麵有個高高的櫃台,其它地方都是敞開的。
唐玄不答,隻是牽著他穿過遊廊,讓他親眼看到。
咻咻咻!
司南眼睛裡冒出一茬茬小星星。
是廚房啊!
他夢想中的廚房!
有一個大鍋,兩個中鍋,還有紅泥爐和小砂鍋!連鐵板和烤架都備上了!
料理台非常長,左邊是白案,做餅麵饅頭,各種小點心;右邊是紅案,處理各種肉食;中間是一個大肚水缸,對麵是刷洗碗筷的池子,汙水會自動流到下水道。
還有一整牆的儲藏櫃,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壇壇罐罐,居然不是空的!另一麵牆上釘著擺放米麵糧食的架子,和司家小院裡的很像……
這是當初他畫在小本本上的圖樣,但是茶湯巷的院子太小,隻能做一個簡易的。這裡,唐玄給他整了一個豪華版!
司南斜著眼,“誰讓你偷看我的小本本?”
唐玄垂眸淺笑,“乖,這時候不應該說聲‘多謝’然後親親你男人嗎?”
“偏不謝。”
卻親了。
司南圈住郡王大人的脖子,照著那張好看的嘴就啃了過去……
他把滿腔的感動化成纏綿的力道,主動又霸道地表達著。唐玄圈住他的腰,寵溺又包容地接受了自家少年的謝意。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喘。
司南壓下躁動的心思,試圖轉移注意力,“另一邊是什麼,去看看?”
唐玄捏了捏他微紅的耳垂,笑道:“是浴間,有一個大池子,熱水隨時備著,走廊是封閉的,鋪著兔毛毯,直通臥室,洗完出來……光著也無妨。”
司南咽了咽口水。
還、還是不去了……
為了節操著想,倆人決定去東曦院看看孩子們。
東曦院一半是演武場,一半是住宅。
主院旁邊有一個三層木樓,專門給護院們住,像是學校宿舍,每層有幾十個房間,雖然不大,卻有床有櫃有書案,孩子們可以一人挑一間。
小家夥們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最終選了三層的八間屋子,剛好是挨著的。
不用管家幫忙,他們自己就拉著行李箱,把自己的東西一一歸置好。
小崽的都是書,二豆有一箱子菜譜,小茄子是賬薄,其餘孩子就簡單多了,除了衣裳就是刀劍自己。
哦,對了,二郎和冬棗各得了一把玄鐵弓,是唐玄小時候用過的。二郎準頭好,冬棗力氣大,唐玄依著各自的特點給他們選的最合適的。
長輩們站在門邊,看著孩子們把自己照顧得這麼好,既欣慰又心疼。
都是好孩子呀!
就算不是郡王親生的,也要好好對待。
孩子們頭一回單獨住,第二天早早起來,精精神神地坐在飯廳裡,嘰嘰咕咕地討論。
“聞不到冬棗哥的臭腳丫,還有點不習慣!”
“也聽不到小狗子磨牙了!”
“我聽到了小崽念書,雖然隔著一麵牆,還是聽到了。”
“啊,我也聽了一早上,都快背過了。”
小崽吐吐舌頭,軟軟地說:“對不住啦,我第一次單獨住嘛,以為你們聽不到的,就用了好大聲念,明天會小聲噠!”
“不用不用,聽著你念書我睡得更香了。”
“我也是!”
“我也……”
孩子們捂著小嘴,咕唧咕唧地笑起來。
沒有笑得很大聲,怕打擾彆人。
其實,他們的話早被家將們聽去了。大夥相互看看,也笑了起來。
挺好,一看就是自己人,全是學渣。
除了王妃和那個小乖崽。
漢子們自發地把小崽和司南劃到了“郡王府珍惜保護物種”的行列。
吃完飯,有九輛馬車同時從郡王府正門出發,奔向不同的地方。
二郎、小崽和冬棗要去若水書院,小狗子、小木頭要去崔家寨,小茄子要去玉堂巷,小饅頭和二豆要去滿庭芳,槐樹和於三娘要搬去西市的新家。
其實,孩子們都是順路的,頂多兩輛馬車就夠了,管家偏不。
“府中冷清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熱鬨起來,還不興我顯擺顯擺啊?九輛,一輛都不能少!”
這是老管家的原話。
幾位長輩舉雙手雙腳讚同。
司南心裡熱乎乎的。
府裡的人拿著孩子們當事,比他自己得到重視還讓他來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