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好像受內傷了。”
聶清玄微怔,接著眼神在他與黎青崖之間來回遊移了兩圈:
“上火了,吃點清熱去火的藥。”
……
再度蘇醒的時候黎青崖隻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蘇泰,神藥重塑了他的筋骨,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他受傷之前還要好,隻是體力與精力消耗過多,需要一段時間恢複。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這裡隻有坐在水池邊的聶清玄:“師尊一直在這裡嗎?”
他雙手一撐,坐到岸邊。聶清玄遞給他一套乾淨衣服,他也沒避諱,脫下衣物就往身上套。
聶清玄耐人尋味地瞥了他一眼:“看你說的一直是什麼時候到什麼時候嘍。”問出這樣的話,看來這個小壞蛋完全不記得自己對小師叔做了什麼。
黎青崖將手伸到脖子後麵,把被衣服壓住的頭發撥了出來:“師尊是不是唱過歌?”
“沒有。”
“但我聽到有人唱歌。”
“幻覺吧。”
“哦。”
……
解完毒的黎青崖滿血複活,但聶清玄依舊把他扣在青冥穀“住院觀察”,呆了兩天他就覺得自己快發黴長毛了,恨不得長翅膀飛回臨崖當風。
在這裡住著太不自在,看話本都像打遊擊。
之前小師叔還偶爾會過來,但這兩天小師叔也不來了,他見到的活物除了飛鳥就是聶清玄,兩個都是他害怕的。
這天早上,聶清玄好像離開了青冥穀。趁此機會,黎青崖拿著夜明珠,鬼鬼祟祟地窩在被子裡,翻看自己藏的話本。
正看到精彩處,他忽然感覺到一隻手摁到了自己被子上,嚇得趕緊收起東西,掀開被子。
但來的不是聶清玄,而是謝君酌那張英氣落拓的臉。
黎青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抱怨:“謝師兄!怎麼是你?嚇我一跳!”
謝君酌“嘿”地笑了:“你狗狗祟祟乾什麼虧心事呢?是不是在做手工?”
說著伸手就要來掀他的被子,檢查他的褲子。
黎青崖急忙摁住腰帶:“你彆鬨!你怎麼過來的?”
青冥穀雖然也在太一仙宗內,但實際是聶清玄的隱居地,若無特殊允許,門內弟子不得踏入。
謝君酌被問題轉移注意力,放過了黎青崖的褲頭:“我師父特批的,說滄瀾峰派個代表來看你。雲去閒也想來,沒搶過我。”
說著他在床頭坐下:“其實我一個時辰前就來了,但沒急著進來,先逛了一圈。”
青冥穀對黎青崖來說跟自家後院一樣,沒什麼特殊的,但對其它弟子來說卻是道尊隱居的聖地,謝君酌完全忍不住參觀的**,逛了老半天。
他向黎青崖抒發了自己觀摩後的感慨,並夾雜了對聶清玄的一係列彩虹屁。
“上次我來青冥穀還是跟著我師父,九歲吧。當時看到道尊我差點沒被——”
黎青崖明白了,謝君酌和雲去閒兩個人搶機會根本不是想來看他,他們圖的是老東西。
他聽不下去了,打斷:“行了,打住!把東西給我你可以繼續去參觀。”
謝君酌不解:“什麼東西?”
“探病你能空手來?彆裝了,肯定帶了是不是?”
謝君酌不帶點“違禁品”他還叫謝君酌嗎?不出意外就是酒。黎青崖沒酒癮,也不是真的饞這口酒,主要是追求背著老東西偷偷摸摸乾壞事的刺激。
謝君酌還在裝:“什麼啊?我不知道啊。”
“再不給,我師尊就回來了!”
謝君酌伸出一隻手比了個八(幫他打八次掩護)。
黎青崖擺手,隻肯給個三。
謝君酌比了個六。
黎青崖想了想給了個五。
謝君酌咬牙,拍掌,成交!
他悄咪咪地把一個酒壇子塞給黎青崖:“先說好,被抓住了不能說是我帶給你的。”
“這個要算一次。”他不白幫謝君酌隱瞞。
謝君酌咬牙切齒:“卑鄙無恥的法修!”
黎青崖回嘴:“厚顏無恥的劍修!”來探病送點東西都要討價還價。
得到探病允許的似乎不止謝君酌,後麵陌織煙也來了。
和這位師姐,黎青崖可不敢鬨,全程規規矩矩的。
陌織煙問候了一些他的情況,他有詳有略地回了。
她略帶愧疚地歎了句:“要是我當時和黎師弟一起回去就好了。”
黎青崖爽朗笑道:“我倒要慶幸陌師姐沒和我一起回去,否則遭難的是兩個人不說,多半還要花更多時間才能發現是墨宗把我們擄走的。”
陌織煙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心內感念。
看著她,黎青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在血魔池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隻是他現在不能告訴陌織煙慕容極的下落,畢竟一個從沒聽她說過過往的同門師弟知道慕容極的存在,也太奇怪了。
陌織煙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而她之後,黎青崖沒再等來其他人。
傍晚時,他最後望了一眼門口,依舊空空蕩蕩,他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失望。
……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黎青崖隱約看見有個男人坐在床頭,幽幽注視著他。
月光從窗楹中招進來,灑在背部,臉則陷在一片陰翳中,縱使這樣黎青崖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大師兄?”
那人沉默許久,應了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