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完蛋——(2 / 2)

若是閻溫跟與她相像的女子走得近,青山定然會知道。

既然不是皇女也不是後妃,閻溫的身邊又從不用宮女伺候……

那這人是在閻溫入宮之前的嗎?

可閻溫不是自小入宮嗎?

十九打消了大半疑慮,重新坐回桌邊發愣,青山暗自搖頭,搞不清楚十九這是抽的什麼風。

十九一連多天都沒有動去找閻溫的念頭,閻溫卻因為那日積食之後,徹底傷了胃口,每日隻能喝一點清粥,整個人眼見著又瘦了一圈。

這日,十九上早朝,禦極殿裡看到閻溫下巴越發的尖,連眼睛都朝裡陷了不少,本來已經在心裡打算好,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替身之前,不去招惹閻溫。

但一見閻溫又瘦了這麼多,這才十幾天的功夫,照這樣下去,下次再見麵,閻溫說不定就成了一具骷髏。

下朝之後,禦極殿後,十九沒忍住,又抓住了閻溫,詢問道,“大人可是最近胃口又不好了?”

閻溫整個早朝上,一眼都沒有看十九,餘光中瞥到她都頭疼。

這會兒被她拽住胳膊,煩躁至極,猛的將十九的手臂甩出去,臉色瞬間沉下來。

尤其是聽見十九問的問題,閻溫感覺到胃部又是一陣抽通,額角跳出了小青筋。

瞪了十九一會兒,怒道,“你今晚不許吃晚膳!”

十九一頭霧水,被他吼得一愣,跟在十九身後的青山,卻是驚訝的挑起了眉,他可是鮮少見到閻溫如此疾言厲色。

閻溫甩袖便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住,轉身指著十九,“明晚也不許吃!”

一直到閻溫怒氣衝衝的走沒影,十九還愣在原地,手還保持著被閻溫甩掉的姿勢。

半傻愣愣轉頭看向青山,“他最近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

青山強壓下笑意,搖了搖頭,“大人近日胃口不好,每日隻能進些清粥,說是前些日子……積食了。”

“就他的那個食量,有沒有我後院那條鯉魚吃的多?還積食……”

十九無語的一甩鳳袍,“他積食跟我有什麼關係?”

十九嘟嘟囔囔的朝前走,“他積食為什麼不讓我吃晚膳,這人好不講道理……”

閻溫晚上不許她吃晚膳,十九夜裡餓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無數次想跳起來去掐死閻溫,一直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

早上起來洗漱好第一件事,就是乾了兩大碗米粥,又吃了幾個小包子,這才摸著圓滾的肚皮,歪在軟榻上曬太陽。

“老家夥……自己胃不舒服,就想餓著我……整天也不知道想著哪個野女人……”

十九兩晚沒吃飯,到第三天的時候,可以吃晚飯了,一頓胡吃海塞,塞的肚子鼓鼓的,爬上軟綿綿的床睡覺。

覺睡得特彆香,但也不知是不是日思夜想的太過,閻溫入了夢,拉著她的手,用一種被掐了脖子的母雞一樣的聲音,尖著嗓子對她說道,“小十九,你不要吃晚膳了,我喜歡瘦的。”

夢裡的十九紅著臉,軟軟問道,“那你喜歡瘦成什麼樣的?”

“呐,就那樣的……怎麼樣,是不是特彆美?”

十九“嗷”的一嗓子醒過來,天還黑著,夢中閻溫笑得極其詭異,指著一具骷髏問她是不是美麗?

他說自己就喜歡那樣的。

十九實在是被夢給嚇著了,下地摸到水壺,趕緊灌了一個水飽壓了壓驚。

“今日大人那邊沒有傳話,不用早朝,陛下怎麼醒得這麼早?”

青山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十九抱著水壺,坐在桌邊上,驚魂未定道:“快去給我弄早膳來。”那老東西想把我餓成骷髏,我才不乾!

十九早上吃的特彆多,吃得青山在旁邊,都忍不住開口勸,她才放下,這時候才蒙蒙亮,吃飽喝足之後,十九又滾回鳳床上去睡回籠覺。

這一次又做夢了,不過夢中的閻溫不再詭異,而是虛虛弱弱的躺在床上,吭吭唧唧,似乎哪裡特彆疼的樣子。

十九掀開床幔,坐在閻溫的床邊上,伸手推了推他。

閻溫痛哼了一聲,睜開眼看著十九,用那種粘粘的濕唧唧的調子對十九道,“陛下……老奴的胃好疼啊……”

夢裡頭十九讓閻溫撒嬌撒的雙腿發軟,扶著床都站不起來。

纏纏綿綿了好一會,猛的睜開眼,已經是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十九靠著床頭,伸手摩挲著床頭鳳雕腦袋,回味著夢裡的閻溫那副德行,身上竄起了一層小疙瘩。

“老家夥撒嬌可真恐怖。”十九閉著眼睛嘟囔。

“陛下……”這時候青山出聲,在外間遲疑道,“陛下,老奴剛才去膳房,聽膳房管事的說,大人昨日就進了一碗米粥。”

“你進來說,”十九立刻坐起來,轉頭問青山,“怎麼會就進一碗米粥?”那麼大個人吃一碗粥,一泡尿就尿出去了,有什麼用?

“大人應該是病了,”青山說,“我差一個小內侍去太醫院打聽了,說是正臥床呢。”

十九趕緊從床上下來去穿鞋,整了整頭發,在銅鏡上照了照,就說到,“走,咱們去看看。”

青山欲言又止,他不止打聽到了這個,他還打聽到閻溫已經下令,無金雲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內侍監內院。

十九腳步太快,說話的功夫已經出了鳳棲宮,青山隻好跟在十九的身後,一路上小跑,到了內侍監之後,青山已經跑的喘如老狗,手上還抓著一根十九跑掉的發簪。

十九已經記得路,進了內侍監之後,直奔內院,但到了門口,卻被攔下來。

守門的換了人,不放十九進去,十九在門口著急,翹著腳朝院中望了望,到此刻算是對她這個傀儡的女皇有了深刻的認識。

想見個太監都見不到,這皇位也就除了能吃的好一點狗屁用沒有,還蹲監牢一樣,連宮都出不得。

十九號撓頭,十分不舍的從袖口掏了最後一條錦帕。

她不知道這東西是金雲令,隻是苦於身上隻有這一件閻溫的飾物,隻好死馬當活馬醫,看看這守門的開不開眼,能不能認出閻溫隨身佩戴的東西。

“我是來給你們大人送這個的,你們……”

十九拿著錦帕一晃,門口兩個本來鐵麵無商量的內侍,頓時“噗通”一聲跪下。

十九嚇得後退兩步,然後一轉頭,身後正要進院的人,也劈裡啪啦跪了一地,領頭的正是死士統領單懷。

十九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她的帝王威嚴折服了他們,看了看手中錦帕,暗道一聲閻溫的人果然訓練有素。

像這種閻溫隨身攜帶一大堆,而且隨處亂扔的錦帕竟然也有如此效果。

十九珍而重之的將錦帕塞回的胸口,回頭朝目瞪口呆的青山揮了揮手,示意他在外等著。

邊朝著裡麵走,便琢磨著能不能偷偷的順一些閻溫身邊的東西,玉佩啊,發簪啊,紗帽……太大了,不好拿。嗯,哪怕是掉下來的頭發也好,說不定他的手下一看,哎這個發絲分叉!隻有他們大人是這麼分的!也能當進門令用。

十九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內院之後,直奔閻溫的房間。

這是她第一次進閻溫的房間,上次她隻是猜測到了閻溫房間的位置,但這一次她是真正的進去。

屋內有淡淡的熏香味,門窗關著,光線不太好,床幔也放著,一個小內侍正在床邊,在水盆中擰了一塊濕布巾,將手伸進床幔,搭在的閻溫的額頭上。

然後端著水盆正往出走,看到十九之後,驚得差點把盆扔了。

好在十九同他一塊撈住,隻是有一些水濺了出來。

“小心點……”十九壓低聲音。

小內侍瞪著眼睛看她,十九也瞪著眼睛看著小內侍。

湊近了一些問他,“大人喝過藥了嗎,睡下了?”

小內侍是從心裡有一點埋怨十九,因為要不是十九的話,大人也就不會胃痛,不會胃痛,就不會一連好幾天吃不下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吃的少,也不會輕易就染了風寒。

但麵前這個人是女皇,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隻是個傀儡,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大人對她不同尋常。

所以小內侍把不滿壓進眼底,點了點頭,低聲回道,“回陛下,大人已經喝過藥,才剛剛睡下……”不過睡的並不安穩。

“你去換水吧”十九對著他擺了擺手。

小內侍端著盆出去,十九走到閻溫的床邊,看著閻溫的床幔,突然有一種夢境與現實重合的感覺。

十九有種詭異的錯覺,她覺得隻要掀開這床幔,坐到床邊上,裡頭那老東西就會對著她撒嬌。

心裡有種隱秘的興奮,漸漸升騰,十九掀開床幔,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人,頓時興奮全無,心裡一陣抽疼。

這是又折騰瘦了,如果再這麼發展下去,閻溫的年歲可不算小了,太監到老了,本來就會有諸多毛病,他又如此不愛惜自己,怕是要短命。

十九坐到床邊上,盯著閻溫看了一會兒,決定了以後無論他多凶,隻要沒有真的將她怎樣,她就要好好的盯著他吃東西。

她不想讓閻溫短命,都不知道用多少年,才能讓閻溫對她敞開心扉,若是好容易把人搞到手,沒幾年便一命嗚呼,閻溫又是個閹人,她連個一兒半女都無法為閻溫留下,到老了連個睹人思人的小家夥都沒有,那十九這一生可真是虧死了。

她得讓閻溫長長久久的活著,彌補她不能搞出小閻溫,自己又小小年紀,就把腦袋拴在這老東西褲腰上的虧損。

閻溫似乎睡得很沉,連呼吸都非常的輕,十九歎了口氣,想到閻溫醒的時候那個狗脾氣,想到他凶起人來那一副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然後大逆不道的……伸手掐了一下閻溫的臉蛋。

老東西,整天就知道凶我,讓你再能耐……

十九掐了一把,手下的皮膚滑膩膩的,她覺得不過癮,又照著閻溫的另一邊臉也掐了一把。

閻溫吭了一聲,她立刻縮回手,但已經晚了,手腕被閻溫猛的抓住。

十九後頸的寒毛豎立,頭皮一炸,眼見著閻溫睜開了眼睛。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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