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閻溫的吼聲, 門口的喜全和十九同時哆嗦了一下。
不過閻溫的聲音聽著中氣不足,尾音還撕了, 十九下意識退的那小半步又挪了回來。
她得好好勸勸閻溫千萬要愛惜身體。
閻溫將她給當成老娘這件事, 十九從得知之後就糟心的很, 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 如果是勸阻閻溫的話, 那她這一張臉就再合適不過了。
喜全讓開了門口讓十九進屋, 十九走進屋內, 就見閻溫正坐在桌案的旁邊, 手下按著一張沒有打開的奏折, 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十九一進屋,閻溫沒有立刻回頭看十九,腦中閃過昨天晚上,他神誌不清醒的時候……的種種畫麵,他臉色猙獰的瞪著奏折上的暗紋, 用了好大的自製力,才不至於跳起來,惱羞成怒的把這個看到他諸多醜相的小傀儡掐死。
“大人……聽聞你……”十九一開口,閻溫立刻轉頭瞪向十九。
十九讓他這一眼給瞪的,才邁進屋裡的腳步,直想往外退。剛才喜全不讓她進門, 原來是真的為她好……
閻溫閉了閉眼睛, 壓下心中翻湧的惱怒, 撿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張口便問,“你怎麼進來的?”
十九被問得一腦袋都是包,迷茫的回頭看了一眼,回道,“我……我走進來的啊……”
不是你讓我滾進來的嗎?
……難道閻溫剛才吼,讓她滾進來,是真的讓她己滾進來?
十九站在門口,膝蓋彎了一下,認真的考慮著自己是不是從門口滾一下再進來。畢竟滾一下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我問你是怎麼進的內侍監?!怎麼進的這內院!”閻溫因為發怒臉上通紅,喊這兩聲過後不知道是哪股氣兒走岔了,自己把自己嗆著,一陣劇烈的咳。
十九也顧不得滾不滾的事兒了,連忙幾步躥上前,按住閻溫的胸口,用她的小手給閻溫理順,還顛兒顛兒的給閻溫倒了水。
閻溫喝水將咳意壓下去,平複了呼吸之後,直接抓住十九的手腕,拉著她又厲聲逼問。
“你是怎麼進內侍監內院的?”閻溫說,“你是不是還藏著金……”
閻溫氣極差點說走了嘴,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是不是還藏著錦帕?!”
十九下意識要去摸放著錦帕的胸前,但是摸到了半路,手硬是拐到了腦袋上。
“我就……我……”十九腦中急轉,錦帕的事情,萬萬不能再讓閻溫知道了。
她拿了人家的錦帕就算了,還藏起來不還人家,不是居心不良,就是企圖不良。
哪個不良都不是十九能夠承受的。
於是十九硬著頭皮否認道,“什麼錦帕錦帕不是給你了嗎上次被你已經搶走了你怎麼還找我要錦帕!”
因為過於緊張,語速不自覺加快,眼睛提溜亂轉,這是典型的撒謊征兆。
閻溫微眯著眼睛看十九,十九說的話閻溫一個字都不信。
金雲令非同小可,決不能流到任何人的手中。
閻溫沒有鬆開十九,而是手上加重力道,“那你說說你是怎麼進的內院。”
“我是……”十九臉慢慢紅了,一半是下的,一半是對於她即將說出來的話感到羞恥。
“我是跟著小黃進來的……”十九索性也豁出去了,“大人……小黃昨日的繩子開了,它不是跑來找你了嗎,然後我就跟在它的後麵,我看見它從那個外院兒的牆角就鑽進來了。”
“我瞧著那洞挺大的,又掛心大人的病情,門口進不來,所以今天……就是從那洞裡鑽過來的。”
這謊一戳就漏,不戳也會漏,門口守衛的都是閻溫的人,每晚例行報告的時候,連十九進門的時候,先邁哪條腿閻溫都會知道。
閻溫看著十九亂轉的眼珠,聽她胡編亂造心頭火越燒越旺。
不過昨天小黃確實是來找他,閻溫許久都沒有路過鳳棲宮的後院,那賤嗖嗖的狗子,昨天從洞裡鑽進來,扒著他的後窗戶,叫了半宿。
閻溫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將它放進來,喂了點吃的,用腳輕輕踢了它一會,那狗子才心滿意足的扭著屁股走了。
閻溫看著麵前的十九,就跟看了那條狗差不多,兩隻一樣的吵,一樣的讓他頭痛。
十九見閻溫似乎在出神,將手腕掙開,打算悄悄的朝外溜,今天真的不是一個適合見閻溫的日子。
她就剩最後一條錦帕了,如果被閻溫給要回去,那以後再想進內院,基本就不可能了。
反正人也已經見到,閻溫雖然臉色蒼白一些,可這人還有發脾氣的能耐,捏人也生疼,就說明沒大事了。
今日還是暫且“鳴金收兵”,來日再戰吧。
不過十九沒能夠溜出幾步,眼看著要出門口的時候,被閻溫揪住了脖領子,拽了回來。
門口站著的喜全兩隻眼睛瞪得滴溜圓,眼看著十九,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扒著門框,最後還是被閻溫殘忍的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