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禁忌到扭曲(2 / 2)

方瑞德一時神經放鬆,便真的躺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十九借機畫了回信,她畫的是前朝宮妃住所的宮牆,帶了一部分皇家獵場,雖然非常的粗糙,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位置。

十九又在下麵標注了日期和時辰,然後將墨跡吹乾,珍而重之的夾在近的奏章之中。

方瑞德沒用多久便醒了,十九又命兩個婢女給他捶腿揉肩,自己則是替他執筆,將堆積的奏章消減了一大半,將她回信的奏章混在其中。

晚間內侍將奏章取走,十九一顆心終於落下一半。

方瑞德一天被伺候的舒坦,一個勁兒的對著十九眯眼笑,十九已經懶得再同他虛與委蛇,愛搭不理的樣子。

方瑞德隻以為十九欲拒還迎,趁著她一個沒注意的功夫,便將她撲倒在了鳳床上。

十九在心裡乾他娘,胡亂推拒間,摸到冰冷堅硬的事物,一把扯下來,就朝著方瑞德直接捅過來。

刀身銀白的光亮晃了一下方瑞德的眼睛,方瑞德看清十九拿著是什麼東西之後,嚇得險些當場尿了。

他像一個野兔一樣嗖的從鳳床上彈跳而起,瞬間向後跳出老遠,後腰撞在桌案上都沒顧得疼,哆嗦著手指著十九怒喝,“你他娘的想捅死老子?!”

十九心說我他娘捅的就是你個臭流氓!剛才那一幕若是讓我家大人看見,你怕是就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十九胡亂一抓,從方瑞德的腰間抓出了一把匕首,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匕首無端的看著有些眼熟,眼看方瑞德要發飆,十九眼珠一轉,急忙故作驚慌道,“對不住對不住……”

道歉的毫無誠意,心裡說著怎麼沒捅死你,但臉上卻做出一副愧疚至極的模樣,委屈巴巴的語帶嗔怪,“你那麼突然就……我心中當然驚慌,我以為摸到的是你的腰帶,誰知你腰間還帶著匕首,怪嚇人的……”

方瑞德驚魂未定,指著仍舊舉著匕首的十九說道,“你將那匕首放下,那玩意兒削鐵如泥,傷到人可不是開玩笑的!”剛才那一下子真的捅上來,就算十九的力度不大,也足夠給方瑞德開膛破肚。

十九聽到削鐵如泥四個字,瞬間便聯想到水牢中束縛著閻溫腳踝上的粗重鐵鏈。

並沒有將匕首遞還給方瑞德,而是眨巴著眼睛問他,“真的削鐵如泥嗎?這麼厲害?多粗的鐵鏈都能削斷嗎?手臂粗的能嗎?”

十九一連串問題拋過來,滿眼都帶著星星,方瑞德得到這寶貝也是非常喜歡,因此才日夜不離的帶在身側。

因此十九這樣一問,方瑞德不光沒有生氣,反倒微昂起了下巴,語調上挑,“當然,這可是邊塞王子赫摩隨身佩戴的。”

十九心下大喜,水牢中守門的人,她早已經令三回打聽過,是這些人的手銬腳鐐上的鑰匙,都在丞相手中,本以為要費一番力氣硬撬,若是有了這匕首……

十九立馬做出滿臉佩服的模樣,不過片刻後又露出質疑,“這匕首真的如此好嗎……”

十九說著舉起匕首輕輕的朝著床邊的鳳雕落下。

她手上真的並未用半分力氣,隻是借著手臂下墜的力度,鳳雕的腦袋,便被整個削了下來。

十九眼中爆出驚喜之色,拿著匕首在屋裡循著堅硬的東西便削,果真如方瑞德說的那般……

“這匕首可否在我這裡放幾天?”十九說,我瞧著也喜歡,但我絕對不會奪人所愛,你既然隨身佩戴,必定是十分喜歡,我隻借來觀賞幾天……”

方瑞德皺起眉頭,十九立刻到,“三回,帶方公子去庫房,方公子竟把如此珍重的寶物放在我身邊,我庫房中的東西,隨他挑選——”

女皇的庫房可不是開玩笑的,價值連城的東西羅列成排,方瑞德這匕首雖然珍貴,可與那些東西相比,從價值上來說還真的比不過。

方瑞德聞言怔了一下,有些不舍的看向十九手中的匕首,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抵過庫房的誘惑,從腰間將刀鞘拿了下來,遞給十九,不忘叮囑道,“不要胡亂削東西……”可彆給他削壞了!

不過方瑞德見十九那麼大方,連庫房都隨他挑選了,清了清嗓子也說了一句人話,“匕首鋒利,仔細傷著自己。”

十九笑眯眯的點頭,裝作興味盎然的把玩的匕首,她手中抓著匕首,方瑞德都不敢靠近她,沒一會兒三回帶著方瑞德去庫房,十九又拿著匕首實驗了幾下,走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劃了一下,銅鏡便即刻從中間劃出了一道口子。

真是個好東西!

得來的時間也正好!

如今這個關頭,對十九來說,價值連城的寶物也比不上能夠削鐵如泥匕首,有了這個東西,她就可以不用鑰匙直接切斷閻溫的鐐銬。

入夜時分,方瑞德滿意而歸,聽三回說,方瑞德一共挑了四件寶貝。

三回說的時候語氣還不太好,十九搖了搖頭,抬手召喚三回過來,趴著他的耳朵將這匕首的作用說了,三回立刻眼睛瞪圓,衝了十九豎起大拇指,拍馬屁的能力也是登峰造極,一連串的好話,把十九也給說的飄飄然。

十九準備營救閻溫的日期,是三天之後,這三天,她都在忙著和方瑞德周旋,和丞相周旋,偷偷的朝著奏折裡麵夾小紙條,半夜三更的還要帶著小黃去前朝宮妃住所,能夠容人通行的孔洞已經挖好,要順著宮牆的孔洞鑽到外麵,去將逃跑的路也做填平處理。

因此整整三天,十九都沒有去水牢,雖然閻溫每天都能聽屬下說她如何與自己屬下溝通部署,準備營救他,如何星夜跑去挖坑填土,幸苦的很。

可是聽到她與方瑞德虛與委蛇,眉來眼去,還開了庫房讓他隨便挑東西,閻溫還是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牙根發酸。

丞相派去舒雲江的人已經到了,隻等這人與丞相老巢的人聯係,皇城中便可收網。

收網的時間初步預估,與十九要營救他的時間,竟然還重合了,閻溫決定等著十九救他,出了水牢之後再收網。

可是十九一連三天沒去水牢,閻溫便一連三天陰雲密布,連來送消息的屬下都有些扛不住他這樣子,每天例行來炫耀的丞相,見到閻溫這樣子,看他臉色已久,也有點想夾尾巴。

十九是第四天夜裡,帶著三回和一群小內侍,深更半夜的摸到水牢去救閻溫的。

閻溫早就悉知時辰,在水牢中坐立難安,見十九終於來了,這才籲出一口氣,但隨即心中便開始憋悶,想到小傀儡這些日子都是和方瑞德呆在一塊,閻溫就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他甚至有些陰暗的想著,小傀儡會不會更喜歡像方瑞德一樣真正的男人,能夠同她真正男歡女愛,生娃娃的男人,而不是他這種殘缺的閹人。

十九已經選好了最隱秘的路線,動身來水牢之前,三回和一群小內侍,就已經處理了沿途的侍衛。

今夜無星無月,烏漆墨黑,一行人湧入水牢,按照計劃,內侍們去開其他牢房的門,十九的身上則是背著個小包袱,手中攥著匕首,直奔閻溫的牢房。

光線昏暗,十九又內心有些慌亂,她看不清楚閻溫的表情,並沒注意到閻溫看著她的眼神發冷,表情陰沉。

用匕首將閻溫腳上的鐐銬斬斷,將匕首給三回,讓三回去解救其他的人,十九則是扶著閻溫的手臂圈到自己的肩膀上,試圖將閻溫從地上架起。

今夜也正是閻溫收網的時間,皇城左右護軍,已經行動,將城門封死,而禁衛軍統領此刻已經帶人將丞相府層層圍住,隻等他一聲令下。

現如今皇宮之中是最安全的,根本沒有人會來阻截閻溫出宮。

因此閻溫並不著急,他並不急著下令將丞相抓起,他要看著丞相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煎熬到崩潰,然後再動手。

皇城內外的局勢已經控製住,舒雲江丞相老巢昨日便已經將被水軍踏平,俘獲奴隸無數,也已經查出剩餘奴隸被販賣到何處。

大局已定,現在對於閻溫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搞清楚小傀儡與那方瑞德是怎麼回事。

她是否心中對方瑞德有所好感,她是否喜歡的人就是真正的男人。

閻溫什麼都能給她,唯獨無法正常人道,這是閻溫心中的禁區,禁忌到扭曲。

常理來說,他明知道十九為他殫精竭慮,明知道十九這幾天夜不安寢,可閻溫的心中就是不舒服,若是以前不舒服,閻溫會忍著,可如今他也不知道是讓誰給慣的,不舒服就肯定要發脾氣。

十九用身體架了兩下都沒能將人架起來,嚇得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在閻溫的身上胡亂摸索,在他的腿上掐揉,“大人,大人你是不是站不起來啊——”

閻溫讓她摸的渾身癢癢,但強忍著沒笑也沒動,黑暗中瞪視著十九,十九此刻基本就是睜眼瞎,看不出他的臉色異常,想著閻溫已經接連在這石台上多日,著急的聲音都劈了,“大人,是不是這水牢中太涼了,落下了什麼病呀……”

“三回啊……”十九轉頭壓低聲音喊道,“你快帶兩個人來,大人他站不起來——”

十九喊著已經帶上了哭腔,閻溫心裡這才舒服一點,黑暗中斜了十九一眼,終於挪動了他的尊腿,站了起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