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遊:“龍鳳?”
迦婆離沒有領會到年輕修士話音中的意外,繼續道:“龍族掌百獸,鳳族掌百鳥。此外,另有成千上萬、可以修作人形的種族。”
這是楚慎行、秦子遊此前並未接觸過的領域。
秦子遊再度感受到了自己年幼時,在平昌城看修士畫本故事時的心情激蕩。楚慎行聽了,也頗有喟歎,在心中勾勒起天羅洲的勢力分布圖象。
迦婆離乘機道:“不如這般。你們遞來紙筆,我為你們畫出天羅洲的圖景。並非我多言,你們總說‘碧元大陸’如何,可這碧元大陸,放在玄武、天羅、蘭赫三洲上,也不過一方中等勢力所在。”
秦子遊:“當真?”
迦婆離心中微空。
他心想:我又如何知道,這話做不做得真?
但當下,迦婆離又隻能搜腸刮肚,找到更多可以講述的話語。
他輕輕點頭:“當真。”
血池之上,這兩人一魔對峙,轉眼便有三日過去。
除去他們三個之外,紫霄院內再無活物。
紅水翻湧,偶爾仍然會有血泡冒出。而後,又有凡人的衣裳、骨架停留在下。
到這一日,迦婆離縱使絞儘腦汁,也不能再想出新鮮事物。
他看那年輕修士愉快地笑了笑,眉眼都帶著輕鬆,叫:“師尊,該是處置這魔修的時候。”
年長的劍修不動,前者則又說:“他並非人族。”
這話意味深長,似有深意。
迦婆離未去想。
他感受到了劍氣洶湧。在他身下,原先已經平靜的血池開始動蕩。有紅浪拍起,又無力垂落。
靈陣開始收縮。
那道靈劍虛影,以橫掃八荒**之勢,朝迦婆離斬來。
他魂靈戰栗,丹田發燙,想要做出最後一番掙紮,可靈陣又起,將迦婆離束縛其中。
迦婆離雪白長發受風吹起,身上的銀白色花紋照出一道耀眼奪目的光芒,在最後關頭,欲與斬來的劍氣抗衡。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天際之上,裂開一道猩紅色的口子。
……
……
儒風寺中,宋真人的手指微微顫動一下,睜開眼睛。
白天權與淩玉尚未察覺南疆變故,宋真人卻因化神丹餘力,麵色驟然變化。
他牙關打顫,無法置信。
白天權與淩玉來不及慶幸故友蘇醒,就見宋真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兩人微微怔忡,往前追去。隻見宋真人踩著靈劍,直上雲嶺。
白天權袖口竄出一隻機關獸,在空中滾動一下,化作成年玄炎豹大小,隔空撓一撓爪子。
儒風弟子身在的演武場上出現道道抓痕。此方人來不及在意,就見白天權翻上機關豹背。機關豹咆哮一聲,往雲上衝去。
淩玉的速度要慢一些。她從自己發間抽出一枚玉簪,往身前一拋,玉簪宛若畫筆,畫出一道流光。
流光的末梢,便是宋真人身畔。
淩玉踩著這道流光而上。
三名歸元峰主再度相會。淩玉是最後一個趕到的,她心中詫異居多。但在發覺連白天權的麵色也沉下後,淩玉心底“咯噔”一聲,循著身側兩人視線方向,鋪開神識。
她很快又察覺,不,神識到不了那麼遠的地方。
隻是自己已經看到。
在無窮遠處,天空裂開了一條口子。
腥紅血水從中傾瀉而下,以翻江倒海之勢,要淹沒整個碧元大陸!
“提前了。”
宋真人說。
白天權與淩玉聽不懂這句話。
白天權問:“阿杓,你說‘提前了’,是怎麼一個意思?”
宋真人不答。
他沒法回答。
在他說出那三個字之後,天道的威壓,便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上。
他此前與那個“外來者”的魂靈爭奪這具元嬰修為的身體,眼睜睜看那人與“係統”對話,似乎對自己的存在全然不知。到如今,對方終於離去了。白天權慷慨地送出化神丹,宋真人得以穩固境界,不用真正變成一個虛弱凡人。
但這似乎並非一切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