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故人(1 / 2)

近四十年前,楚慎行師徒去炙土之地尋金甲沙的路上,碰到妖蛇作怪。為斬殺妖蛇、除去禍患,師徒二人在將其重挫之後又追在其後,由此找到一個埋在千丈黃沙之下的洞府。

洞府之中,有極為逼真的機關偶人,欲將修士誆而殺之。

楚慎行破解殺陣,再之後,見到了逍遙老祖留在碧元大陸的一縷分魂。

這縷分魂一眼看穿楚慎行的青藤之身,也看穿他與秦子遊的真正關係。師徒二人兩體一魂,實則是同一個人。

而逍遙老祖對此從容相對,並不意外。被本體召回之間,還提前向楚慎行透露了外界是何等慘烈景象。

到如今,長久時日過去,碧元大陸遭逢大劫,歸元掌門重傷垂死,已有心懷不軌之人欲向魔族投誠。這時候,逍遙老祖再度歸來。

孟峰主自是肝膽俱裂,但除他之外,旁人聽明白逍遙老祖身份,看著過往隻出現在傳說中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又輕易斬殺蘇支目佉,可見境界之高、修為之強。

修士們很快被狂喜淹沒。便是穿雲樓主,也情真意切地笑了出來。

當下情境,畢竟不是敘話的好時候。逍遙老祖淡淡頷首,說:“先看當下。”

修士們稍稍冷靜,但目光依舊灼灼。

但見逍遙老祖手上出現一個小壺。

那壺不知是陶是玉,呈現出一種清透的翡色,又已經乘了半壺濃紅。楚慎行看到,記起逍遙老祖當初留給自己的那一壺靈酒。一樣是看起來並不顯眼的容器,內裡卻有乾坤無窮。

逍遙老祖手上這個要更小,不過巴掌大。結合其中液體的顏色,楚慎行心中有了猜測。

果然,逍遙老祖將壺塞拔出,靈梭地麵的薄薄血水驟然升起,往壺口流去,不消片刻,就儘數被吸納其中,靈梭乾乾淨淨。

而後,逍遙老祖隨手一拋,將小壺拋到靈梭之外,沉入血池之中。

青雲掌門心知,這一定是了不得的靈器,但還是帶一絲憂慮,說:“老祖,便是這血水能除去,可天裂一日仍在,碧元之難便一日未消。”

血池無窮無儘,不知道天裂的另一麵究竟是什麼。

他這話出來,其他人麵上都帶出一樣的憂色。秦子遊的憂慮最真切,畢竟年少,不能掩蓋。

藤枝勾了勾他手腕,秦子遊捏捏藤葉,去看宋真人,隻見宋真人神色平和。

他一怔,心神一定。正當這時,藤枝卻似有了意見,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捏。

秦子遊:“……”

青年失笑,徹底安心

逍遙老祖道:“如今碧元大陸與其他世界之間的通道已經打開,此魔便由此而來。如今,雖能將他打開的通道關閉,但往後……”

說到這裡,逍遙老祖沉吟,掌心出現一捧似線非線,似絲非絲的東西。

逍遙老祖吩咐:“你們且在此等候。”

說罷,他身形一晃,離開靈梭。

碧元修士們相對,慢慢地,一起將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孟峰主身上。

孟峰主終於想出理由,爭辯:“我方才——那不過是權宜之計!”

話音落下,便聽趙開陽冷笑一聲。

孟峰主起先想要怒目而對,但他又意識到,如今自己在一個怎樣境地。再者說了,趙開陽到底是元嬰真人。雖在蘇支目佉麵前不堪一擊,但捏死自己,還是綽綽有餘。

他看向白天權,求道:“白真人!你定是信我的吧?”

白天權好歹娶了他的女兒。雖說兩人從來不像是翁婿,但在這一刻,兩人的關係無疑最近。

白天權卻道:“老祖留你在此,便是有分辨了。”

孟峰主絕望,最終說:“褚樓主,你幫我說說話啊!”

穿雲樓主漠然,去看自在峰的幾個長老,道:“往後,自在峰還要靠你們了,莫要墮了一門威名。”

孟峰主怒目而視,穿雲樓主麵露遺憾,不多言語。

這鬨劇還要繼續,可這時候,淩玉驚喜地叫道:“你們看!老祖竟然把那道天裂縫起來了!”

諸人一驚,連忙往靈梭外看去。

隻見逍遙老祖出現在天裂之側,那捧靈絲宛若無窮無儘,從他袖口湧出,當真像是穿針走線,讓裂開的天空重新合攏。

修士們看著這一幕,心迷神醉。趙開陽看了片刻,徑自開始頓悟。

而後,是符峰峰主、白天權……還有楚慎行,秦子遊。

遠方,修士們築起的高牆所在,謝湘湘問:“知竹?知竹?你今日是怎麼了?”

陸處安也看過來,麵帶一份憂色。

孟知竹收回視線,說:“我方才總是心跳不停,憂心爹爹出事。”

謝湘湘聽了,不知如何安慰。

他們都知道,孟峰主等人很可能有去無回。但孟知竹這樣說,還是……

陸處安見狀,往這邊走來,在孟知竹身側站定。

謝湘湘看他,眉尖輕輕攏起。但陸處安開口,溫言安慰起孟知竹,所說無非就是那些話,孟峰主是與諸多歸元修士同去,並非獨自一人。再者說了,孟知竹作為孟峰主的兒子,該有靈犀感應不錯。但此前覺得不妙,如今反倒心神漸寧,這是否正說明,孟峰主或許受傷,可性命無憂?

孟知竹聽到這裡,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信任地看向陸處安,說:“處安,你說的是。”

陸處安眉目溫潤,微微低頭,與孟知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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