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之間,仿若自有一種氣場,旁人無法插足。
謝湘湘想到這裡,心頭驟然升起一股煩躁。她勉強笑道:“陸師兄說的極是呢。”
孟知竹“嗯”一聲,卻並未看她。
謝湘湘深呼吸,安慰自己:陸師兄與知竹、與我皆是經年的交情,他讓知竹寬心,我理應欣喜。
這樣想著,心頭的躁意卻並未消除。
好像總是這樣。
她和孟知竹舉辦雙修大典之前,陸處安與孟知竹皆是郎君,理應親近。好,謝湘湘理解。
她和孟知竹結為道侶之後,陸處安是醫修,該對自保之力弱些的樂修多有關切。好,謝湘湘還是理解。
可到現在——
她儘量讓自己不要多想。
謝湘湘轉過目光,看向天裂所在。
這樣看了不知多久,旁邊仍然有她的道侶和陸處安低聲講話的聲音。那些輕輕的笑,柔軟的、信任又依賴的嗓音,好像從來、從來,沒有在麵對她的時候出現。
謝湘湘丹田發熱,自覺不該在此地多留。
她眼睛眨也不眨,正要說一句“我去彆處看看”,卻忽而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謝湘湘一愣,連原先的煩躁都散去不少。
她用心地、長久地看著天裂所在。
而後喃喃說:“天裂,是不是縮小了?”
與此同時。
孟瑤看了會兒遠方,遲疑著問身側的道侶方君璧。
顧春風眯起眼睛,兩隻手攏起來,放在目側,好讓自己的視線更加專注。她帶著點遲疑,這樣問賀小棠。
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柳瑩與江且歌之間,李君昊與唐遲棠之間。
日子長了,連修為更低的修士裡,也有了一樣的對話。
一郎君匆匆而行。
他袖中帶著靈石,回到屋裡,看著屋中女郎。
此郎檢查了周邊陣法,確定一切安然無恙,方走上前,將靈石放在聚靈陣中,而後在女郎身畔坐下,笑著說:“月娘,今日感覺如何?”
女郎細細感受片刻,笑道:“這些日子,我化形的時間,又比往常多上許多。”
魏遠歎道:“早知此地人多口雜,你我便不該前來。”
閔月卻道:“這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你既已經是築基修士,總要出一份力。”
魏遠道:“可惜你總被困在屋裡,不得出去。”
閔月笑道:“待我修為再高些,便不會如此啦!”
魏遠笑道:“也是。”
閔月問他:“對了,今日外界有何情況?”
魏遠想了想,回答:“我回來的時候,仿佛聽一群人在說,天裂正在合攏?”
閔月一怔。
而後,她驀然朝魏遠所在撲來。魏遠“哎喲”一聲,將人接住。
閔月拉著魏遠,麵帶喜色,急急問:“當真?”
魏遠無奈:“我急著回來,便匆匆看了一眼,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同。”
閔月偏頭看他。
魏遠看著自己的妻子,心頭軟了一片,握住閔月的手,低聲說:“我再出去打聽一下。”一頓,“若當真如此,那你我這就要準備走了。”
閔月冷靜一些,知道夫君說的極是。他們這番來,是為了蒼生,為了自己。但與此同時,兩人也在小心留意,不去與歸元陣峰弟子接觸,更不能再見趙開陽等人。
閔月歎道:“隻是這樣一來,也不好與楚真人相見。”
魏遠道:“楚真人、秦道友皆有造化,怕是也不記得你我。”
閔月說:“也是。”
兩人聊了一陣,閔月漸覺疲倦。她合眼,身體一點點淡去,再化作一株露陽草。魏遠看著,滿目憐惜。
天裂在合攏一事,在一日之後,正式開始在修士之間流傳。據聞,是儒風弟子先收到師尊們發回來的信符。也提到,有位老祖宗回到碧元大陸,血池也會逐漸降下去。
同時解釋了歸元真人們為何杳無音訊。老祖宗此番合天裂,讓靈梭之上十有八`九的修士都開始頓悟。隻有儒風寺的南長老,連帶其他幾個穿雲、自在兩門的長老,不在其列。
南長老說起這些時,語氣中頗有遺憾,但還算灑脫。
“隻是,”南長老又說,“聽老祖宗的話音,這樣的狀況,往後興許還會再有……”
幾個儒風弟子先是喜不自勝,而後,陷入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