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還有這個。”
秦子遊說:“嗯?還有嗎?”
楚禾笑道:“望遠鏡,是慶祝你高考完了,畢業了。籃球呢,是慶祝你成年。去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這邊事情比較多。你媽不在國內,我原本應該多關照你。現在,就算是補上。”
他說著,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秦子遊有些預感,但在楚禾打開盒子的時候,他看著其中的玉墜,還是說:“楚叔叔,你已經送了我很多東西……”
玉墜是觀音形狀,呈現出一種流水般的翠綠色。
楚禾說:“拿著。前麵那個,是我作為你媽媽的老朋友送你。這個呢,”他看一眼旁邊的兒子,“是我作為慎行的父親送你。”
秦子遊聽到這裡,看一眼楚慎行。
他心頭湧出了很多甜蜜的泡泡,知道,這就是楚禾在表示,他認可了這段感情。
這讓秦子遊從被送了很多禮物的雀躍中冷靜下來,告誡自己: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了!
旁人看他和楚慎行,總要對兩人的年齡差距心懷疑慮。
這讓秦子遊愈發想要證明,自己可以穩重地應對很多事情。
他鄭重地說:“謝謝你,叔叔。”
楚禾笑了,說:“行吧,來吃飯了。”
三人一起到餐桌上。
期間,楚禾和楚慎行聊了幾句公司的事情。這時候,秦子遊插不上話。但他很用心地聽,心想,等到往後時候,自己也能加入這樣的話題。
很快,楚慎行又將話題轉到秦子遊身上。
到這會兒,秦子遊精神一振。
他起先的確有緊張,但到後麵,無論楚禾、楚慎行都很照顧他。
一直到從楚禾的住處出來,秦子遊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楚慎行負責抱望遠鏡的箱子,秦子遊則拿著籃球。玉墜已經戴在他脖子上,被秦子遊的體溫暖熱。
秦子遊:“哥,我好高興啊。”
楚慎行說:“嗯。”
秦子遊說:“好高興,好高興啊。”
楚慎行:“嗯。”
秦子遊舉起手中裝籃球的盒子:“我剛才差點就說,能不能直接把這個打開了!不過還好忍住了,否則叔叔肯定要覺得我幼稚。”
楚慎行:“……”
他似笑非笑,看一眼旁邊的秦子遊。
秦子遊對籃球盒子愛不釋手。
楚慎行看了片刻,還是笑了。
兩人到車前,把望遠鏡箱子放進後備箱。
秦子遊還是對著籃球盒子蠢蠢欲動。
往後,兩人上了車。楚慎行往秦子遊懷裡一看,意外地發現,秦子遊懷裡竟然是空的。
楚慎行說:“籃球呢?”
秦子遊忙著係安全帶,聞言回答:“嗯?在後麵呀!”
他像是覺得奇怪,還額外問了一句:“哥,剛剛你不是看到了嗎?”
楚慎行說:“哦,那就是我沒留意。”
秦子遊說:“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楚慎行說:“做夢?”
秦子遊說:“哪天天氣好一點,咱們可以一起看星星!對了,我之前一直在想,既然我住到你房子裡,那我房子以後要做什麼用。現在來看,可以當一個收藏室?”
楚慎行聽著,慢慢笑了。
車子啟動,兩個人的聲音一點點遠去。
秦子遊說:“叔叔給我這個,”他捏一捏胸口的墜子,“我有點,沒想到。”
楚慎行說:“當初我爸媽結婚,我外婆就送了我爸一個玉觀音。”
秦子遊:“咦?”
楚慎行說:“不是你這個。不過,我爸給你這個,應該就是想表示,他真的很看好咱們。”
秦子遊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
……
秦媽媽身在國外,在“知道兒子有了男朋友,男朋友就是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很多年的楚慎行”一事的順序裡,排到頗後。
六月中旬,秦子遊和白皎等人講好,自己大約會在八月中上旬回來,他們到時候在出遊。
白皎等人起先還要吐槽秦子遊“重色輕友”,但到後麵,知道秦子遊是要去看自己媽媽,便也不再多說。
倒是秦媽媽帶著笑音,在電話那一頭問秦子遊:“不是說要和朋友出去玩嗎?”
秦子遊說:“我們決定八月再出去了,到時候看情況吧。”
秦媽媽聽了,自然是高興的。
她轉而問起:“對了子遊,你之前不是說想從慎行那裡搬出來嗎,怎麼之後就沒動靜了?”
秦子遊一頓,有點緊張,但還是儘量用平穩的語調解釋:“媽,我暫時又不想搬了。”
秦媽媽有點意外,但也不算多麼驚訝。她還是溫柔地對秦子遊說:“行吧,你看著來就好。”
往後,就是秦子遊和楚慎行道彆、出國。
臨彆的前一夜,楚慎行輕輕咬上秦子遊頸後的腺體,卻隻是用牙齒輕輕的摩挲。
雖然僅僅是這點摩挲,已經足夠秦子遊渾身戰栗。
秦子遊嗓音都發顫,說:“咬上來啊……”
聲音黏黏糊糊的。
楚慎行舌尖碰著那一小塊軟肉,反複舔舐,卻偏偏不給秦子遊最極致的快樂。
秦子遊的身體起先是緊繃的,到後麵,卻像是融化的一樣一點點軟了下去。
他講話時帶著鼻音,眼梢又多了濕紅色。
紅潤的唇微微張著,先叫楚慎行“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老公”。
稱呼變化的時候,楚慎行微微停頓一下。
他哄秦子遊:“再叫一遍?”
秦子遊:“嗯……老公?”
楚慎行說:“再叫一遍。”
秦子遊眼皮顫動,“老公、老公……”
他倏忽驚喘一聲,所有的快樂、所有的愛意一起湧了上來。
秦子遊沉浸在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隻是一直到最後,楚慎行都沒有再咬他。
這個時候,他們上一次的臨時標記已經差不多失去作用。
秦子遊身上不再有楚慎行信息素的味道。
為此,秦子遊在楚慎行懷裡磨磨蹭蹭,說:“有中和劑啊!”
楚慎行說:“中和劑會失失效。”
秦子遊說:“失效的幾率是01,不要小看工業生產的效率哦。”
楚慎行揉了一把秦子遊的頭發,說:“你可能會忘了噴。”
秦子遊:“……喂!”
楚慎行親他一下,說:“等我去了,和阿姨講清楚了,阿姨接受了,我再咬你。”
他已經儘量加班加點,但還是得要至少一周之後才能休假。
楚慎行不打算讓秦子遊在“留在國內等男友一起”和“早點出國陪伴母親”之間左右為難,於是主動提出,還是秦子遊先去,自己稍後再至。
隻是秦子遊出去的那一周裡,他身上不會有任何痕跡,能透露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原因無他。楚慎行不希望讓秦子遊自己麵對這一切。
他自己的親生父親聽說兩個人開始戀愛,也要有一番疑慮,何況是秦子遊的媽媽呢。
秦子遊也知道楚慎行的這些想法。
既然“中和劑”的提議被楚慎行否決,秦子遊便也不再多說。
他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在楚慎行懷裡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飛機起飛。
巨大的嗡鳴聲之後,是失重感。
秦子遊坐在窗子邊的位置。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這會兒手指碰著身側的玻璃,看著逐漸遠去的機場、逐漸變小的城市。
一直到機場完全看不到了,秦子遊才在自己的座位上靠好。
他忽然想到:自從自己高一開學之後,接下來的一周,似乎就是他和楚慎行分彆最長的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裡,秦子遊不自覺地摸一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手指輕輕碰著腺體的位置。
易感期已經過去了,alha的氣息也散去。
他的手指碰上去,會覺得有些許的癢,卻不會有楚慎行觸碰、親吻時,那種近乎要將骨骼都燃燒掉的戰栗感。
秦子遊把身前的小桌板放下來,將自己準備好的書攤開。接下來的十數個小時,他沒有睡著的時間,就要靠這個打發時間。
但至少最先那會兒,他未有太多心思去看。書翻了幾頁,才意識到,自己的大腦裡依然是空空如也。
秦子遊歎了口氣。
他懷著一點甜蜜的煩惱,想,原來這就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