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拉著一個行李箱，肩上則背著一個雙肩膀——隻背了一邊肩帶——這會兒，站在秦子遊麵前。
他來不及講話，就被秦子遊吻住了。
兩個人之間，還隔著機場的欄杆。
楚慎行身形一頓，抬手，扶住秦子遊的肩膀。
他感覺到，少年的舌尖迫不及待地竄到自己口中。已經沒有了兩人第一次接吻時青澀，而是熟練地、急切地吻他。
一邊親他，一邊緊緊地抱住他。
有其他人的目光轉來，看著這對情侶，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機場之中，總有許多告彆，也有許多重逢。
楚慎行輕輕地拍著秦子遊的後背。等到這個漫長的親吻結束，秦子遊還是抱著他，不願放手。這個時候，楚慎行說：“子遊，你得鬆開我，我才能出去。”
秦子遊說：“我知道。”
楚慎行一頓，“那？”
秦子遊說：“舍不得。”
楚慎行聽著，手順著秦子遊的脊柱滑了下去。隔著衣服，又很克製，隻落在秦子遊腰間。
他看著秦子遊，說：“忍耐的時間久一點，糖也會甜一點，對不對？”
秦子遊說：“對。”
楚慎行微微笑了下，秦子遊又說：“不過哥，你怎麼還是把我當小孩兒啊。”
楚慎行笑著搖頭，說：“不把你當小孩兒。好了，在外麵等我。”
兩人分開，楚慎行拉著行李箱，往通道出口走去。
秦子遊看著男友的背影，到底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想要大聲地告訴全世界：我真的好喜歡這個人啊。
隻要想到可以和楚慎行在一起，想到不隻是他喜歡楚慎行，楚慎行也喜歡他。秦子遊就覺得，自己大約是最幸福的人了。
兩人一起出了機場。秦子遊早前給司機發了消息，要對方在出口外等自己。
等到候車區，車果然已經在了。司機下車，幫楚慎行把行李箱抬到後備箱裡。
秦子遊瞄一眼行李箱，用手肘碰一碰男友，問：“都帶了什麼來啊？”
楚慎行看他一眼，輕飄飄說：“你喜歡的東西？”
秦子遊眨巴眼睛，眼神開始亂飄。
楚慎行笑了下，揉一揉小男友的頭發。
恰好這個時候，司機將車子後蓋闔上。
秦子遊推一推楚慎行：“上車上車。”
他一路嘰嘰喳喳，和楚慎行說了很多話：之前給楚慎行發過自己騎馬的照片了，但回頭去翻，才發現其中竟然沒有一張自己當天騎的那匹馬的特寫。這會兒，又特地翻給楚慎行看。
兩個人講話，身體挨得很近，渾身上下都透出親昵。
“的確是匹好馬，”楚慎行說，“你喜歡騎馬的話，海城那邊也有馬場。”
秦子遊說：“嗯？回去看看。”
楚慎行笑一笑。
司機偶爾往後視鏡裡看一眼，大多時候還是眼觀鼻、鼻觀心。
秦子遊悄悄告訴楚慎行，前麵的司機，是媽媽從國內帶出來的。換言之，能聽懂他們之間的所有對話。因是秦媽媽心腹的緣故，也知曉秦子遊和楚慎行的第二性彆——早些年，秦媽媽因這件事而略有頭疼的時候，可都是在車上打電話的。
楚慎行看完小男友打在備忘錄上、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段話，再把目光抬高，看向秦子遊。
秦子遊還是笑眯眯的，問楚慎行：“哥，這張照片裡我是不是特彆帥啊？”
楚慎行心想：還學會做“特工”了？
他配合地回答：“對，是很帥。”
說著，又覺得手癢。但秦子遊早前準備的一段話還是發揮作用，這一次，楚慎行沒有再揉秦子遊的腦袋。
秦子遊收起手機，又提到，“林叔，我媽是說六點左右能開完會，對吧？”
司機回答：“對。”
秦子遊說：“不過會也可能延長。”
司機笑著說：“老板說了，要是她那另有其他事情的話，會提前給少爺你打電話。”
“哦哦，”秦子遊安心，“不過還是按時結束吧。”歎口氣，“我媽真的太辛苦了。”
話音之中，有些喟歎。
司機聽著，往後，也加入話題。
畢竟是跟著秦媽媽很久的人，的確對秦媽媽頗為了解。這些年來，秦媽媽的忙碌自是不必多說。司機著重提的，是這樣的忙碌之中，秦媽媽仍然時不時地想起兒子。
見到哪個合夥人家的小孩，都要提一句：“我兒子也是差不多的年齡。”
“我家小孩也喜歡打籃球。”
“我家孩子……”
說到最後，司機提到：“老板一直都說，如果小少爺願意來這邊讀書就好了。”
秦子遊抿了抿嘴巴，“唉！”
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司機又說：“不過老板還說了，等小少爺的高考成績出來，要給我們發獎金呢。”
秦子遊聽到這裡，笑了下，“我以後要經常來媽這邊啊。”
司機把兩人送到之後，又開車離開，要去準備接秦媽媽。
彆墅裡並不空曠。因楚慎行要來，秦媽媽提前叮囑了私人廚師，要好好準備晚餐。
秦子遊、楚慎行回來的時候，私人廚師已經在忙忙碌碌。
秦子遊“熱情好客”地邀請楚慎行進門，把人帶到原本準備給他的客房。
門一關，就“原形畢露”。
要親吻，要擁抱，要闊彆已久的親近。
楚慎行隻來得及放下包，就被秦子遊一邊親，一邊推到床上。
秦子遊倒是知道分寸：可以被男友摸一摸腺體，但是楚慎行這會兒不會咬他。可以被男友親上許久許久，但不能在明顯的地方留下痕跡。可以有擁抱，卻不能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楚慎行坐在床邊，他則跨坐在楚慎行腿上。
秦子遊跪在床上，低頭去親楚慎行。
親著親著，男友被他壓倒下去。
楚慎行的手指在他腺體上輕輕觸碰，就像是秦子遊這些天以來四年的一樣。簡單的撫摸，就讓他渾身戰栗。
他在男友身上磨磨蹭蹭，可沒過多久，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篤篤篤”三下，秦子遊：“……！”
門外是廚師，來和秦子遊確認晚上的菜單。
秦子遊心臟“怦怦”地跳，從楚慎行身上爬起來，先回答一聲“來了”，而後深呼吸，問楚慎行：“我看起來還好嗎？”
楚慎行客觀地：“不太好。”
秦子遊懊惱。
楚慎行笑一下，順著自己這些天以來一直想做的事情，捏一捏秦子遊的麵頰。
秦子遊：“哎——哎！”
楚慎行坐起來，親一親他，說：“行了，你去洗把臉。”
在秦子遊洗臉的時候，楚慎行也給他們這番遲遲開門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借口。
他趁著這個時間，換上一身衣服。
秦子遊從盥洗室出來，看到楚慎行，略有意外。
他說：“我之前就想說了，”結果忘掉，“哥，你還有這種t恤啊？”
t恤設計簡單明快，穿在楚慎行身上，把他襯得像是一個大學生。
楚慎行不置可否。
秦子遊誇他：“看起來年輕了好多！”
楚慎行原本覺得高興，正要微笑。但轉念一想，“年輕好多”，潛台詞是不是……
秦子遊：“感覺像是‘在校的學長’，不是‘來學校做演講的成功校友’。”
楚慎行失笑。
兩人講這著話，開了門。
楚慎行不挑食，菜單很快確認好，按照此前的準備就行。
廚師離開了，楚慎行和秦子遊對視一眼。
秦子遊躍躍欲試。
楚慎行刮了一下小男友的鼻尖，說：“好了，咱們來排練一下，晚上具體要怎麼做。”
秦子遊立刻擺出好學生姿態：“嗯嗯，你說！”
說是“排練”，但總得來說，隻有一個要點。
楚慎行說：“子遊，阿姨可能對我有一些不滿意的地方，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我來和阿姨溝通。”
秦子遊看著他。
楚慎行說：“前段時間，我和我爸提起我們的事情，我爸都有一些問題。但是，他們會有問題，也僅僅是因為關心我們。”
秦子遊笑了下，說：“嗯，我知道。”
楚慎行說：“所以，我們一起來打消阿姨的疑慮。”
秦子遊說：“你愛我，我愛你，我媽愛我——哥，我知道的。”
所有的質疑，都是因為關切。
這天晚上，秦媽媽比預計的早一點回到家裡。
她心情不錯。見到老友的兒子時，麵上始終帶著笑容。
秦子遊提議，說不如這就開始吃晚飯吧。秦媽媽聽了，笑著讚同。
隻是吃著吃著，秦媽媽又察覺不同。
老楚的兒子倒是還算平靜，但子遊怎麼……
秦媽媽看著身前兩人，心頭突了一下。
她起先是不太相信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一個alha，一個oga。兩個人沒有法律、血緣上的任何關係，卻十足親近。放在其他人的眼光中，這兩人一定是有些許曖昧。但子遊和老楚的兒子會是特例，他們太熟稔了，這樣的熟稔，甚至是自己造就的。
他們會是兄弟，會是家人。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關係呢？
再說了，子遊前幾天還告訴自己，他有了喜歡的對象。隻是要過些時候，才能說起詳情。
秦媽媽心跳漏了半拍，慢慢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