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裝睡,委實有些困難。
他聞著源源不斷傳來的香氣,眼睫顫動。而謝糖像是極為熟悉這裡一樣,將玻璃碗端在吧台上,將椅子搖高,坐了上去,開始吃起來。
……
吃完整整一碗麵,謝糖這才感覺到了幾分飽腹感,饑餓的胃裡也暖和多了。
就在她打算轉身進廚房,將碗筷洗了的時候,沙發上陸晝忽然翻了個身——謝糖動作頓時靜止,有點緊張,自己吵醒了他?
但半晌後,才發現陸晝隻是睡得不安穩,在做噩夢,並且,翻了個身,身上的毯子也掉了下來。
已經初冬了,天氣寒冷,即便屋子裡開著暖氣,但不蓋的話,還是容易感冒。謝糖迫不得已,又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毯子,給陸晝重新蓋上。
……
陸晝隻是久久得不到她關注,所以才借做噩夢翻身掉毯子為由,讓她注意到自己罷了。可是,他本以為謝糖即便見到毯子掉了,也不會重新為自己蓋上的——她討厭自己,對自己冷漠,頂多還有點因為自己救了她而想要補償的心理。
可是萬萬沒想到,謝糖居然湊了過來,將毯子輕輕蓋到他下巴底下,還細心地抻了一下,然毯子蓋住他的腳。
陸晝心頭重重一跳。
不過,接下來謝糖動作好像停止了幾秒。
陸晝毯子下的修長手指不動聲色攥緊,略有些不安,閉著眼睛,隻感覺麵前遮住光的人消失了,但不知道她走開了沒有。
可緊接著,他就感覺一隻腳輕輕被抬了起來,謝糖將他鞋子脫掉,然後把他腿放回沙發上,接著去脫另一隻腳的,似乎是為了讓他睡得舒服點。
陸晝怔住,渾身僵硬。
一瞬間,他心中湧出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
會不會,謝糖還是有點關心他的?
他不求謝糖能有多喜歡他了,隻求,在謝糖心中還有一點點的位置。
那麼,便足以他死灰複燃了。
一旦這個年頭冒出來以後,陸晝便像是死掉的火山,忽然冒出零星一點火種一樣,他決心再冒險一回,反正他兩輩子多的是孤注一擲,這樣想著,他又翻了個身,裝作還在做夢,猛然拽住剛要直起身子的謝糖的手。
謝糖嚇了一跳。
然後,就見陸晝像是做了噩夢一般,從沙發上滾下來,可與此同時,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自己的手,謝糖一下子沒提防,被他拽得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接著,陸晝的身體一下子壓了滾落上來,壓住了她。
鋪天蓋地的,屬於陸晝的氣息撲來。
謝糖愣住,幾秒後試圖去將他推開,可心裡麵竟然不受控製的,心臟狂跳。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