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雞窩裡,單福德捂著屁股被一群公雞母雞追趕,眼裡含著一泡淚,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蘇湘忍不住被氣笑了。
最近這段時間,單家人察覺家裡的母雞居然開始出現抱窩的現象,因為這樁事,最近這些日子蔣婆子都不讓幾個媳婦去撿雞蛋了,抱窩的母雞凶,護蛋護的也緊,加上孵化小雞崽也是一件給家裡創收的事,因此這段時間除了喂飼料,單家的人都不往雞窩那一塊去。
誰知道大人千叮嚀萬囑咐,單福德這臭小子還有那個膽子去雞窩挑戰抱窩母雞的凶性,現在吃了虧,蘇湘都覺得是他該的,讓他長點記性也知道以後什麼事不能做了。
“娘,奶。”
看到救星來了,單福德捂著屁股,嘴角一垮,當即就要嚎地更大聲了。
“行了行了彆打孩子,咱們福德還小呢。”蔣婆子將攻擊孫子的母雞轟了回去,然後抱著委屈的小孫孫從雞窩裡出來,製止了小兒媳婦板著臉要批評小孫孫的話。
“娘,疼。”
單福德也很有眼色,抽搭著伸出左手,肉呼呼的手背被啄起了一塊皮,沒有出血,但看上去也足夠紅腫可怕。
蘇湘一心疼,自然什麼都忘了。
“以後再教訓你。”
蘇湘蹲下身捏著兒子的小肉手吹了吹,然後抱著他就回灶房拿草木灰在他的傷口敷一敷。
鄉下地方也沒什麼好傷藥,草木灰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好土方了,隻要不是要命的外傷,村裡人都用這種辦法處理傷口,單家也不例外。
“奇怪。”
蘇湘抱著小兒子回了灶房,剛剛跟著出來看熱鬨的呂秀菊以及王春花卻沒回去,看著婆婆站在雞窩旁似乎在研究什麼奇怪的東西,好奇的也圍了上來。
“這雞蛋,是不是有些多啊?”
抱窩的母雞是不下蛋的,蔣婆子原本以為這幾隻母雞抱窩孵的小雞也就前段時間它們下的沒來得及收走的那幾個雞蛋,頂多也就二三十個吧,現在看那草垛裡露出來的密密麻麻的雞蛋,起碼得翻一番。
難道之前那些母雞每天都下兩個蛋?
這一點超出了蔣婆子前半輩子的生活經驗,以往可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事。
“一個個閒的慌,乾活還得老娘三催四請不成?”看著兩個兒媳婦圍上來,蔣婆子眼睛一瞪,雙手叉腰直接衝著她們吼道,呂秀菊倆人還沒看清呢,就被蔣婆子的咆哮嚇回了灶房,嘴裡嘀咕著老太太偏心眼,卻也忘了之前的事。
看著母雞又回到了草垛山孵雞仔,蔣婆子的心放了放,憂心忡忡往回走,打算晚上和老頭子好好說說這件事。
“妹妹,蛋,好吃的。”
敷完草木灰,洗完臉的單福德早就止住了哭泣,他動作麻利地翻過那幾把凳子,一屁股坐到妹妹邊上,跟獻寶似得掏出了一個粉黃的小雞蛋。
“啊啊啊!”
單福寶剛剛都快嚇死了,可沒想到哥哥跑進雞窩居然隻是為了給她掏一個雞蛋瞧瞧,這樣的經曆讓上輩子備受弟弟折磨的她有一種彆樣的感動。
討厭,都快把她給惹哭了,單福寶覺得自己要是控製不住淚腺,肯定是這個親哥哥的錯。
“妹妹高興。”
單福德嘿嘿笑,看著妹妹越發粉圓的蘋果臉,忍不住附身,又啾了一口,還是甜甜的。
果然感動什麼的,總是維持不了三秒,感受著臉頰再一次被吃掉的感覺,單福寶欲哭無淚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