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膺作為榮信唯一的兒子,還是這些年被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兒子,父子倆之間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隱瞞,相反擔心兒子做出什麼犯了上頭忌諱的事,榮信時常會和兒子探討朝廷官員以及皇室眾人的喜好態度,這也是為了兒子今後步入官途做準備。
皇帝將那塊嘲風玉佩送給了福寶,這件事被榮家極少數人瞞著不讓外傳,但榮信依舊告訴了兒子榮膺。
在榮信看來,單家也算是他這邊的一股勢力,他也希望在他之後,兩家的小輩能夠繼續交好,但是榮信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兒子年幼時被老祖宗帶在身邊,難免有些驕縱孤寡,對於單家這樣的出生,他未必會真正放在心上,為了防止兩家之間的交情在孩子這輩淡下來,榮信就乾脆用這塊玉佩當做了單家的籌碼。
他的這番話誤打誤撞地延遲了榮膺原本的一些計劃,他隻當單家還是那個需要他們侯府庇護的小戶人家,因此雖說喜歡福寶,可從頭到尾也沒有將兩人擺在同一水平線上。
從他能夠隨意地要求福寶和嚴山生和離就能看出這一點,或許對他而言,福寶隻是一個被他喜歡的物品,而不會將她當做平等的人一般對待,問問她的喜怒。
在榮信告訴他那塊玉佩的存在之前,榮膺甚至想過一些過分的手段,隻是暫時沒想好是否實施罷了,這會兒知道福寶是被皇上記在心裡的人,讓他對自己之後的計劃產生了疑慮。
嚴格說起來,榮膺是個野心大於感情的男人,或許是因為他的出生注定了這一點。
在榮膺很小的時候,父親就被外放出京,在這個諾大的侯府裡,曾孫輩的男丁並不值錢,你要是不做到最好,侯府真正的掌權人,他們的親曾祖父或許都叫不全他們的名字。
榮膺是幸運的,借著爹爹的光獲得了老祖宗的喜歡,可也因為這樣,他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侯府的鬥爭遠比外人想象中的更要激烈,短短幾年的時間,榮膺經曆過被伺候的下人“不小心”推到湖裡,也經曆過大冬天睡覺的時候,房間的窗戶“不小心”被風吹開,甚至有一次他的飯菜裡被人下了毒,他貼身伺候的小廝替他遭了災,而最後追查出來的真凶卻隻是他們二房一個不起眼的通房丫鬟,顯然就是個替罪羊罷了......
種種經曆告訴榮膺,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隻有爭這一條道路,他要做人上人,他要掌控自己的生死,男女情愛罷了,隨時都能夠被他舍棄。
正所謂大丈夫何患無妻,榮膺對於福寶的喜歡沒有到達願意拿自己的仕途交換的地步,所以這個時候他退縮了,但這也不代表他徹底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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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九少爺。”
嚴山生看著這個約他見麵的男人,出於男人的直覺,嚴山生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覬覦著他嬌美可人的媳婦,讓他無法對這個男人提起好感,可嚴山生也知道侯府地位多麼尊崇顯赫,隻要榮膺沒有表現出他的這份覬覦,並且將他化成實踐,他就要和這個男人做到麵子上的平和。
“嚴山生。”
榮膺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因為這些年在外奔波的緣故,他的膚色又黑了一圈,整個人高大魁梧,壯如蠻牛黑熊,按照時下的審美,榮膺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福寶放著他這樣的男人不喜歡,偏偏喜歡眼前這頭笨牛。
“榮九少爺今天約我過來所謂何事?”
嚴山生想要快點離開,前些日子他忙著正事,好不容易得了空,還沒好好陪他的寶寶呢,就被眼前這個人給叫來了。
他聽說京城外一座月老廟格外靈驗,傳說男女將各自的月牌寫下對方的名字,然後綁上同心結掛於廟裡的月老樹上,就能夠一輩子長相廝守,恩愛美滿。
嚴山生已經想好了,等他一有空就帶福寶去那間月老廟拜拜。
想到這件事,嚴山生的臉上就不由掛上了幾分笑意。
“你可真是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