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說親的關卡了,哪有女孩子主動上門的。”
親事是單峻海自己許下的,可到頭來最膩歪的還是單峻海,自從得知閨女要親自去鎮上給嚴家那小子送藥膏後,單峻海就哪哪不得勁了,不是喊著腰疼,就是喊著頭疼,要麼,就是胸口疼。
反正就是咿咿呀呀往炕上一趟,想要裝病拖延閨女去鎮上的時間。
憑什麼啊,自己當寶貝似得養大的閨女再過幾年就是人家家裡的了,嚴家占他便宜占大發了。
“爹,妹妹也不單單是去看山生,這不還得和娘幫我一塊去學舍收拾房間嗎。”
嚴山生那是單福德的兄弟,這個時候,他怎麼樣都得站出來幫兄弟和妹妹說話,好讓他爹這毛病能夠歇歇,不要見天的犯了。
可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單峻海就將矛頭對準了自家這個大兒子。
“我還沒說你呢,多大的人了,還得你娘還有你妹幫著收拾房間,你這兩條手是廢的啊!”
單峻海剛剛還病懨懨的呢,下一秒直接從炕上蹦起來,拿著枕頭對著兒子的腦袋瓜子重重錘了一下。
這話實在冤枉,從六歲啟蒙時就時常住宿在學舍的單福德早就已經有了足夠的自理能力,這不是之前大雪封路,他們這些學生將書塾裡的東西全部帶回,這也導致了這一次書塾複課後,他們需要帶去學堂的東西也變得格外多了。
除了厚重的書籍,還有床鋪褥子以及禦寒的棉襖,還有一些乾糧炭火,蘇湘這個當娘的,總覺得不放心,非要自個兒跟過去幫著兒子整理,福寶也是借由幫哥哥打掃這個理由,順帶著想要去找嚴山生。
“還想頂嘴!”
單峻海看兒子還挺不服氣的,當即又拿滿是棉絮,軟乎乎的枕頭重重錘了兒子一下,其實他心裡清楚,用這樣的枕頭打人,再大的力氣也不疼。
“你爹白養你那麼大了,沒見著人家家裡的豬都學會拱白菜了,你倒是也學著供株白菜回來啊。”
單峻海心疼,捂著胸口誒呀誒呀直叫喚。
人家家裡的兒子怎麼就那麼精明,知道把全天下最好的那株白菜拱回家,而他家兒子還傻傻木木的,不知道何時才能拱白菜回來。
想著被他許出去的閨女,單峻海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爹這是想喝媳婦茶了,哥,你可要努力啊。”
福寶一點都沒有兄妹愛,看著自家親哥因為她受了無妄之災,不帶心疼不說,還在一旁拱火,拍著哥哥福德的肩,跟偷到米油的小倉鼠似得。
“哦!”
福德還真是一個單純的好孩子,看爹和妹妹期盼的模樣,也對自己未來的妻子有了幾分盼望:“兒女婚事,自然是爹娘做主,爹幫兒子看中了哪家姑娘,兒子都是願意的。”
說著,單福德還覺得有些小羞澀,避開臉都不好意思直視他爹和妹妹的福寶的視線了。
單峻海被兒子的“乖巧”氣的仰倒,隻恨嚴山生不是他兒子。
“行了,東西都整理好了,你們父女倆也彆鬨騰了,福寶就跟娘去鎮上,至於你,愛跟不跟。”
蘇湘這些年生活順暢,在家也越發有了脾氣,對著單峻海時不時還使個小脾氣,偏偏單峻海不氣,相反每當蘇湘鬨脾氣的時候,就跟在她後頭哄著討好,夫妻倆的感情反倒更好了。
這些日子單峻海因為閨女的婚事在家裝病,蘇湘早就受夠他這奇葩毛病了,現在看他又想搗蛋,馬上站出來製止。
躺在炕上還想喚自己哪兒疼的單峻海被媳婦兒眼風一掃,腰兒一陣酥顫。
當即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老老實實站起來套上外套,低眉順眼地站到媳婦兒身後好言好語說著他也要一塊去鎮上的話。
單峻海已經看明白了,既然去鎮上這件事已經是不能避免的了,那麼他也跟過去,至少能夠盯著點兩個情正濃時的小年輕,以防他們做出什麼擦槍走火的事情來。
少了單峻海的搗蛋,之後的準備工作就簡單了,一家人收拾好了單福德要用的東西,趕著牛車慢悠悠地朝鎮上趕去。
“春生,從外頭回來呢?”
出了村子的時候,一行人正好瞧見了不知在外鬼混了幾天才回來的符春生。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符春生的名聲雖然不太好吧,可礙於人情關係,單峻海以及蘇湘喊了他一聲,算是招呼。
“啊,哦哦。”
符春生心裡還想著幾天前聽到心裡的那些話呢,冷不防被單家人喊住,差點沒平地摔倒在地上。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走路多看著些。”
單峻海一看那小子的模樣,就知道這些天酒色沾多了,當初和他玩的好的朋友,其中一部分就這樣,隻是那些朋友,後來玩不到一起了,留在身邊的,多數也是雖然混,但卻顧家的男人。
單峻海自認自己是個好男人,自然看不起符春生這樣,仗著爹娘疼愛就在外胡搞的年輕人,好在這不是他兒子,不然他打斷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