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腹誹著,單峻海的麵上卻掛著挑不出錯來的笑容。
“知道了,海叔海嬸慢走。”
符春生當著單峻海這個曾經的混混頭子可拽不起來,點頭哈腰地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等單家的牛車走遠了,這才擦著額頭的汗,慢悠悠往家裡走。
其實要是說起來,單家就是極好的親家人選,單家大房就算了,早年最能耐,現在也最說不起,倒是單家二房和三房,這些年都發展的不錯,尤其是三房,讓二房沾了不少光。
符春生在心裡思索著,單家可有兩個適婚年齡的哥兒呢,哪一個配他妹妹年齡都正正好,雖說兩家差距大吧,但秀蓮不是和單家的寶貝小孫女單福寶的關係好嗎,未嘗沒有嫁進單家的機會啊。
單福德是讀書人,單家對他抱有厚望,不一定看得上他們鄉下人家的姑娘,單福才就不同了,首先單家二房也沒有三房能耐,其次單福才他娘壓根就不當家,要是他妹妹能嫁過去,立馬就能掌管中饋,到時候指縫裡塞點好東西給他,都夠他滋滋潤潤的生活了。
單家二房那麼多畝田地,每年的產出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聽村裡人閒聊時談起,單家三房在向二房收糧時,給的都是市場上的最高價,這一年得是多少銀錢啊。
符春生算混了腦袋也算不出一個具體的數字來,但他心裡清楚,那筆數字,一定是能夠讓他無憂無慮繼續現在這樣生活的大數目。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酒色麻醉的腦袋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要是他妹子有機會嫁去單家,他保準不讓他爹娘獅子大開口,免得這樁婚事告吹,他一定要學著細水長流,慢慢地讓他妹子從單家手裡,摳出比他預計的還要多出數倍的彩禮錢來。
但是想的再美,那也隻是幻想,自家妹子瘦巴巴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能夠吸引單家幾個孫子的。
符春生琢磨著,要不在那臭丫頭出嫁前,讓他娘對她好一些,給裁件新衣裳,夥食也得提上去。
他算是算明白了,養好一個姑娘還是挺重要的,這直接關係到她能賣上多少錢,以前是被他那對蠢笨的爹娘耽擱了,他那麼聰明,可不會像他們一樣那麼傻了。
自覺想明白一件大事的符春生抱著慢慢的期待往家的方向走去,腦海中還不時回味這些天在鎮上過得逍遙自在的日子,盤算著能不能再從他爹娘手裡摳點錢出來。
誒,他這個妹子怎麼就還沒嫁人呢,要是嫁了人,他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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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你怎麼了?”
福德看小妹自看到符春生後就開始發呆,好奇地拿著手中的書冊在福寶的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就是想著剛剛爹說的事,不知道他們會給我找一個什麼樣的嫂子。”
福寶抿了抿嘴角,說起來她哥今年也已經十八了,要不是科舉的關係,在他這個年紀,早該當上爹了。
其實剛剛真正讓她發呆的是符春生,之前她教了小堂哥找人在符春生麵前演一出戲,也不知道堂哥找人了沒有。
她看符春生剛剛沉思的模樣,似乎是中招的樣子。
“嗬嗬。”
單峻海聽了閨女的話,在一旁冷哼。
他家這頭豬哪有人家家裡的豬聰明,不用長輩摻和,就有了拱白菜的本事,想要自家的豬拱上白菜,還不得他這個養豬的和彆家種白菜的接洽一下。
“行了吧你,一天天的少陰陽怪氣啊,山生多好一孩子啊,彆到時候在山生麵前也這樣,鬨得不好人家還以為你不待見這個女婿呢。”
蘇湘直接往自家男人背上重重一拍,她和單峻海不一樣,正處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狀態。
是什麼樣曾經溫柔如水的女人變成了一頭母老虎,單峻海瑟縮在牛車角落裡,抱緊自己顧影自憐,這種被全天下拋棄的寒冷,他隻能獨自承受了。
白了自家耍寶的男人一眼,蘇湘自顧自地拉過一旁的閨女說著悄悄話。
她男人雖然這些天不太正經吧,但有些話還是沒錯的,蘇湘得提點一下閨女,未婚夫婦相處時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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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鋪子在家當門神呢?”
不知道單家提前托人傳過口信,今天要來鎮上的嚴坤要去店裡盤賬,看兒子一動不動守在門口,納悶地問道。
嚴山生睨了眼親爹,這種等待愛人的幸福滋味,他一個單身多年的老男人是不會懂的。
“等人。”
嚴山生惜字如金,想想他爹這些年一個人也不容易,就不拿自己的幸福刺激他老人家了。
嚴坤壓根就沒想過自家悶騷的兒子在腦中腦補出了一場大戲,納悶地聳了聳肩,隻當他有什麼朋友上門,然後就理了理衣領穿出了巷子,湊巧遇上了趕著牛車過來的單家人。
這下子嚴坤想明白兒子剛剛那個眼神的意思了,有點牙癢也有點手癢的嚴坤萌生了家暴兒子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