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歸眸色一黯,沒再說什麼。
鬱衍身體正難受著,沒注意後者的反常。
藥效來勢洶洶,鬱衍反複燒起來,很快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渾身難受得要命,坐也坐不住,抬眼一看,牧雲歸隻是靜靜坐在他身邊,偏頭看向窗外。
都不來抱他一下。
鬱衍閉上眼,往牧雲歸的方向倒去。
一雙手扶穩了鬱衍的身體。
牧雲歸將鬱衍扶回原位,又把手收回了去。
鬱衍:“???”
這人要反了吧。
鬱衍悄悄打量牧雲歸的神情,卻見後者麵無表情,眸色沉沉,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
他想了想,往牧雲歸的方向挪過去。
“雲歸……”鬱衍把腦袋靠上對方肩膀,輕輕蹭了蹭,“我好難受啊。”
牧雲歸身體明顯僵了下。
鬱衍耐著性子沒動,半晌,牧雲歸終於抬起手臂,把他摟進懷裡:“這樣好些嗎?”
“嗯。”鬱衍小聲道,“再抱緊點,我好冷。”
牧雲歸依言把他抱緊。
又不說話了。
漫長的沉寂在車中蔓延,鬱衍終於耐不住,低聲問:“雲歸,你是不是……生氣了?”
牧雲歸歎了口氣。
“屬下很生氣。”他如實道。
鬱衍抓著牧雲歸的衣袖,抿了抿唇:“氣我嗎?”
牧雲歸:“是。”
牧雲歸道:“藥石本就有損身體,主人還刻意服藥使自己生病,屬下……屬下希望主人以後不要再這樣。”
哪怕是生氣,他對鬱衍說話的語氣也並不重。
氣鼓鼓的模樣還有些可愛。
鬱衍沒忍住:“噗。”
“……”牧雲歸閉了閉眼,“屬下是認真的。”
“主人現在體質遠不如過去,不該如此糟蹋身體。”
“知……咳咳,知道啦。”鬱衍靠在牧雲歸懷裡,聲音聽上去溫軟微弱,“葉舒對我有恩,是我朋友,我願意這樣為他。”
“不過我答應你,以後不再這樣了。”
“因為你也是我重要的人。”
“……我不想你生氣。”
青玦給的這藥效用極佳,藥效直到第二天深夜才徹底消退。當日晚上,有兩人策馬從彆莊偷偷離開。
此時距離滿月宴,已經不足十天。
.
鬱衍與牧雲歸策馬一路向北,緊趕慢趕,終於在長麓小皇子滿月宴當日趕到了京都。
天色漸暗,鬱衍對牧雲歸道:“你不用陪我,晉望那家夥多疑又謹慎,不會希望太多人得知行宮的所在,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主人……”
“這京都城到處都是晉望的眼線,哪會出什麼事。”鬱衍道,“這幾日你也累了,好好在客棧休息。”
牧雲歸遲疑片刻,點點頭:“……好。”
鬱衍離開客棧,策馬前往行宮。
呈上信物後,他被人領進去。
走進大殿,年輕的長麓國君坐於主位,摟著身邊那名俊秀的青年,正在小聲說什麼。
青年的臂彎裡還躺著一名軟軟的,小小的嬰兒。
聽見腳步聲,二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
鬱衍朝二人行了一禮:“在下見過國君陛下,葉相大人。”
……
鬱衍這一晚終於滿足了想玩崽的癮,又被那對狗男男秀的恩愛閃瞎了眼,離開行宮時夜色已深。
他告彆送他出門的葉舒,剛走出行宮,便遠遠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鬱衍輕輕笑了下。
都讓這人彆來接他,一點也不聽話。
就不怕被長麓國君當奸細抓了。
今晚的月色正好,鬱衍借著月光望過去,修長高挑的人影立在馬車旁,背對著他,不知在想什麼。
鬱衍停下腳步。
坦白而言,看著彆人恩恩愛愛一家美滿,欣慰之餘……又的確有些羨慕。
人家一國君臣尚且如此,他與牧雲歸關係更近,認識更久,怎麼反倒毫無進展。
酸了。
人生一世,想找到心悅之人有多不容易。
而心悅之人恰好也對自己有意,這是多麼幸運的事。
他何必為一口氣這樣與那人鬨彆扭。
性子悶點就悶點吧,誰讓他喜歡。
鬱衍無聲地歎了口氣,走到馬車旁。牧雲歸站在陰影中,大半身影藏在暗處,隻能隱約看見個輪廓。
鬱衍故意板起臉,質問道:“不是讓你彆過來嗎,怎麼不聽話?”
牧雲歸回答:“屬下自當保護主人安危。”
“又是這句話,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
牧雲歸沒回答。
“真是塊木頭……”鬱衍又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把人抱住,“你要是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其實我——”
鬱衍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對勁。
他抬眼看上去,借著月色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他鬆開手,注視著那雙眼睛,神情沉下來:“你不是他,你是誰?”
牧雲歸沒答話,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從身後靠近。
一張絲帕從身後捂住鬱衍的嘴。
鬱衍雙目微睜,連絲毫聲音都沒發出來,便失去了意識。
被身後的人抱進懷裡。
“……皇兄這樣隨便抱彆人,我會吃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牧雲歸:感覺自己錯過一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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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鬱衍參加滿月宴的劇情在《穿書後被暴君標記了》裡麵有寫到,這裡就不重複了,沒看過的小可愛可以戳專欄過去看看,那本也蠻好看噠(忽然自誇
葉舒和晉望後麵還會出場,有台詞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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