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假戲(“看來小師父六根不淨,還...)(2 / 2)

宮闕有佳人 荔簫 5493 字 8個月前

顧清霜麵容平靜如水。

這事總是要戳破的,總要戳破才好有下一步。她一直在想如何戳破才不刻意又不尷尬,現下這般說,既可解他疑她有意設計之心,又可為戳破身份鋪路,不正是合適?

阿詩又連連搖頭:“這怎麼……這怎麼可能呢?姐姐必是想多了!這千福寺是宮中祈福的地方,宗親貴戚都愛來,怎可能這麼巧就……”

她竭力地否認,像是在勸顧清霜,又更像驚恐之下的自說自話:“再說,姐姐上次不也說,這位公子好似謫仙,許是哪位閒散王爺?”

“……”顧清霜很帶佩服地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說,阿詩反應夠快,戲說來就來。與她一唱一和,還能連帶著捧外頭兩句。

她便一歎,順著她說:“上次我是覺得他謫仙一般,不似總在朝堂上沾染陰謀陽謀的人物,是以覺得他是位閒散王爺。可你看剛才……我怕舉止不妥被各位師父責罰,他胸有成竹說沒人敢罰我;回到房中來,又隨口吩咐那位伴伴傳太醫。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再行細想……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們碰上他,可是在雲和郡主的禪房外?”

阿詩斷聲否認:“雲和郡主自幼養在宮裡,與各位王爺都是熟絡的。哪位來看看她,也都……也都不稀奇呀!”

“那若他今日還是來見雲和郡主的呢?”顧清霜硬聲反問,搖一搖頭,“你我都是尚儀局出來的人。這幾年,中秋時總來千福寺探望雲和郡主的,是誰?”

阿詩被駁得沒了話,啞啞地杵了會兒,又聲音低若蚊蠅地詢問:“那若……那若真是皇上,姐姐想怎麼辦?”

顧清霜反問:“有什麼怎麼辦?我隻想知道他是誰,免得日後招惹大麻煩。至於旁的,隻要不擾我清修,我什麼也不想管。”

說完頓聲略等,又問阿詩:“怎麼了?”

阿詩語中很有幾分不甘:“我隻覺得姐姐貌美,比宮裡的主子們也是不差的,為那起子負心人荒廢一生實在不值當。”

“又說這個!”顧清霜帶著兩分責備,食指點在她額頭上。若從窗紙上映出的影子看,恰是女兒家嗔怒模樣。

門外終於又響起腳步聲,雖刻意放輕,仍清晰可辨。顧清霜靜聽著那腳步聲漸漸遠去,阿詩撫著胸口一吐舌頭:“還好姐姐心細,不然我怕是要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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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就這樣在中秋時下了一夜,到翌日清晨才停。於是四處都潮得很,草葉上積著水珠,空氣裡彌漫著稠霧,陽光費儘力氣也投不下來,直至晌午,宮牆間還冷颼颼的。

宜明宮正殿裡,晴妃懶懶地歪在貴妃榻上,手裡攏著個手爐,假寐了大半日。

自雲和郡主前去千福寺修行至今,每至八月十六,宮裡許多人都是這樣懶懶的。想著皇上宮裡裝著那麼個人,哪怕車馬顛簸也必要在這合家團聚的日子去看她一眼,嬪妃們心裡都不是滋味兒。

珠簾忽而一陣輕響,晴妃合著眼,隻道是宮女不當心,不由得皺了眉。

隨之傳來的卻是銀鈴般的笑音:“姐姐還在這兒躲懶,可不知宮裡好大的熱鬨?”

“你怎麼來了?”晴妃睜眼笑笑,示意來人落座。

來者乃是明嬪,是她表妹,二人自幼就算相熟,又先後進宮,相互扶持。私下裡明嬪便也沒那麼多禮數,草草一福就算見禮,接著直接坐到了晴妃榻邊去:“今兒個一早,榮妃聽說昨兒個隨駕去千福寺的太醫比聖駕晚回來了兩刻,道是千福寺那位身子不爽,巴巴地送了好些東西去關照她。”

晴妃知道太醫的事兒。

昨天細雨連綿,皇帝執意要去千福寺,太後怕他受涼,又或雨天路滑有什麼不妥,怕千福寺那邊當值的太醫料理不妥,專門差了老資曆的太醫跟著。

結果,皇上倒讓太醫瞧那一位去了?

晴妃不由皺了皺眉:“咱們榮妃娘娘啊,可真不愧是太後的親侄女,忍著一口惡心都要事事周全。”

“可不是麼?”明嬪掩唇而笑,“可姐姐猜怎麼著?那些東西送過去,那位身邊的婢女都一頭霧水,說她身子好著呢,問宮裡頭是不是弄錯了。”

晴妃冷笑:“那位也真是一貫不給宮裡頭麵子。”

“是。但榮妃差去的人卻覺得這話好像不止是為了給宮裡臉色看,多了個心眼兒,就四下問了問。這一問可不得了——”明嬪頓聲,有意想賣個關子,被晴妃美目一橫,又忙主動說了,“聽說太醫還真沒去瞧那一位。這千福寺啊,如今不止一個美人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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