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三號(7)(1 / 2)

就算是現在仔細地回想起來, 那樣的場景,仍然像是一場觸不可及的美夢。

“珊珊, 過來。”

直到這一聲清朗的呼喚, 李珊才忽然驚醒。

這不是夢!她真的得到救贖了!

李珊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隻見那一身鶴氅裘的男子,眉宇之間都是淡漠,然而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卻給了她無儘的溫暖和感恩。

那日的場景仿佛還曆曆在目,然而思緒混亂成一片, 光怪陸離之中,竟然隻剩下那男子逆光而來, 道:“你姓甚名誰?”

已經脫離正常的人類群居社會太久的李珊,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都開始忍不住在惶恐不安, 這讓的自己……那麼久沒有回答恩人的問話, 一定會被討厭的?

可是那個背著光,渾身猶如被鍍上了一層光暈的男人, 像是救苦救難的天神一樣的男人, 依舊停留在原地,等待著她的答案。沒有絲毫的不滿,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李……珊……”

她艱難地回答道。聲音嘶啞難聽, 宛如狂蟲的觸角在地麵上爬行,宛如撕裂一般的晦澀不明。

李珊忍不住在想,他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嗎?恐怕聽不懂……

什麼時候, 她連聲音都變成了這樣子,當初的自己,可是被誇讚為“吳儂軟語”。就連生氣發怒的聲音,都能被稱讚為“出穀黃鶯”。

然而現在,她竟然發現,自己連自己的名字都發聲那般艱難。

這一種雲泥之彆的落差,不啻於從天上跌落到了深淵裡頭。李珊隻感覺自己一片茫然,不論是對自己的現狀,還是對未來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隨著那一場意外而歸零了。

但是很快,李珊就知道,人生出現了救贖之外,那如同光一樣出現的男人,會給她新的未來。

因為那麵如冠玉的男人,不僅聽懂了她說什麼,而且還一點都不介意她嘲哳難聽的聲音。

他甚至是挑眉,略微一想,後認真道:“自是秦樓壓鄭穀,時聞雜佩聲珊珊。【注1】”

“日後我便喚你珊珊罷。”

“若天下之大,你卻無處可去,不妨跟我走。”

抓住他!

這是李珊混亂的大腦中,忽然平地一聲雷,猛地炸開的一個明確又堅定的意念——抓住他!

是的……沒錯!是“抓住他!”而不是“跟他走。”

這邊的李珊小心翼翼地跟著溫如瑾和溫甲兩人走在了回神醫穀的路上,李珊一直在若有若無地觀察著溫如瑾。

溫如瑾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小姑娘的奇怪的舉動,那就是她近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看他。

若有若無的感覺,隻是因為溫如瑾並非無時無刻都在觀察對方,但是對方偏偏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盯著他看。

當然,這一切時間都要除去溫如瑾解決人生大事的時間,比如洗澡更衣如廁。

“溫甲,我們到哪裡了?”

溫如瑾一出聲,果然就發現騎著一匹小母馬跟在後頭的李珊盯著自己後背的眼神猛地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怎麼說呢……溫如瑾在前麵對於李珊而言是最好的,因為李珊可以光明正大地直視前方,而前方就是溫如瑾。

但是就算溫如瑾不再前麵,而在左邊或者右邊,李珊的小眼睛定然是追隨著溫如瑾的動靜,不斷地移動著。溫如瑾往左邊,她的眼珠子便轉動著往左,溫如瑾往右邊,她的眼珠子就轉動著往右邊。

“穀主,不出三日,我們就能回到穀中了。”溫甲回答。

溫如瑾“嗯”了一聲,衝後麵的李珊道:“珊珊,過來。”

李珊趕緊拍了拍小母馬,跟了上去,但是她卻沒有說話。一來,她還是很害怕自己難聽的聲音會被嫌棄;二來,現在的她喉嚨似乎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出現了一些問題,一說話就覺得喉嚨有一種撕裂一般的難受。

前者的話,李珊覺得自己的恩人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後者的話,恩人似乎醫術高超,他一眼看穿了她喉嚨的問題,因此提議她平日裡還是儘量少點說話,待他將她醫治好之後,在慢慢練習也並不遲。

溫如瑾拍了拍李珊的後腦勺,當然,他其實是隔著兜帽拍李珊的後腦勺。溫如瑾遞過去一個小瓶子:“裡麵的藥丸,當糖豆吃,想吃就吃。給你養喉嚨。”

溫甲的小眼神立馬就眯了起來,不因為彆的,就因為他瞧見了那個小瓶子之後,一下子就相處了它的來曆!

竟然是喉風丸!

喉風丸是神醫穀大長老專門為自己的妻子所研製出來的一種藥丸,大長老的妻子患有咽喉病症多年,但是這是因為大長老的妻子在娘胎裡被暗算了,出生就帶著毒素。雖然她一出生,就有高人為她驅毒,但是嬰孩太小,那毒素最終都積攢到了咽喉部位。從此大長老的妻子不僅成了一個口不能言的啞巴,還長期咽喉痛,且吃東西都難以下咽。

喉風丸便是大長老為了給妻子養喉嚨所研製的一種藥丸。喉風丸所需藥材不多,但是其中一味聞風草卻是千金難求的。

想當初,大曌國的大長公主也曾派人來神醫穀求一瓶喉風丸,可是不論她是威逼,還是利誘,大長老都不為所動。

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溫甲恨不得自戳雙目,簡直不敢相信!穀主竟然把喉風丸丟給一個奇怪的女子,還讓對方當糖豆嗑?

溫如瑾在嘗試著讓李珊恢複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