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 矮個子裡頭挑個高個子的。正如同溫如瑾此刻的心情一樣, 他正是將剛剛那郭征宇當成了一頓惡臭的爛泥裡麵,唯一一個臭的沒那麼熏人的一個。
他確實想過要直接殺了郭征宇, 以絕後患。
可是仔細想一想,除了郭征宇, 甚至是那個原身到現在都不知道真正姓名的殺手都是原身的噩夢。郭征宇在蔣芳琴的後宮中扮演著一個比較默默無聞的角色, 說白了, 他大概相當於蔣芳琴的糟心事垃圾桶。通常情況下, 蔣芳琴是懶得理會郭征宇的,畢竟郭征宇除了長得好點, 會享受之外, 還有個一王爺的身份,但是摒棄這些而言, 郭征宇真的沒有什麼地方都比得上其他七位後宮。
蔣芳琴的八位後宮裡頭,溫如瑾現在已經見到了一個, 那就是七王爺郭征宇。
蔣芳琴的後宮一號,郭征宇。大曌國的七王爺,深諳吃喝玩樂之道。負責紓解蔣芳琴在其他後宮受到傷害的時候的心情,專門陪吃配合陪玩陪睡。
在原劇情之中,原身一直都是蔣芳琴他們這一行人的私人醫生, 哪個不行醫哪個,活像是一個小分隊出任務隨身攜帶的醫藥包一樣。明明原身付出那麼多,救治了那麼多的人,可是到頭來所有的人都隻感謝蔣芳琴一個人, 因為大家都覺得,原身之所以會去救人,都是因為蔣芳琴的緣故,所以最應該感謝的是蔣芳琴,儘管救人的是原身,嗬嗬噠!
所有的人都受過原身的恩惠,然而到頭來,原身一次不能滿足他們,便宛如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翻臉無情,就要糾結一大批勢力,發誓要覆滅神醫穀。
而後,在眾多勢力為了不同目的的聯合絞殺之下,神醫穀一夜之間——覆滅。
而原身這個醫藥包,也終於到了要被拋棄的時候了。
原身一生的悲劇大概就是從遇到了蔣芳琴並且救了對方開始的,所有的悲劇都有蔣芳琴和其後宮的手筆。那些腦回路清奇的後宮們,都非常地妒忌原身,因為他們覺得“憑什麼你先遇到她?”“明明我更加愛她!”“我才是最愛她的人!”“憑什麼因為你先遇到她,她就要對你另眼相待”……
儘管仇恨值來得莫名其妙,但是仇恨值依舊抵達了MAX。
所以,當爭鬥不休的後宮們終於決定不再逼迫無辜的難以抉擇的小可憐蔣芳琴的時候,他們將炮火一致性地對準了原身。各種陷害原身都是小事,各種壓榨原身也是小事,關鍵的是這些人想要毀掉原身以及原身背後的神醫穀。
-
“穀主,如果你後悔了,我現在就倒回去殺了他!”
溫如瑾的沉默,讓腦回路都是平行線的溫甲覺得他是後悔了剛剛沒殺了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奇郭少爺,於是溫甲直接開口建議道。
“罷了,無需。”溫如瑾聞言淡淡搖頭。
“他應該付出的代價,”溫甲看著那男人垂眸輕笑,笑容中帶著一種溫甲難以理解的、徹骨的冰寒,“我已經,親手,取回來了。”
溫甲是個直腸子,直接問:“穀主從他身上取了什麼東西?”
溫如瑾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奇妙,語氣淡漠:“你真想知道?”
“是的!”溫甲儘管被這樣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但是還是順著自己的心意直接問了。
“當然是……”溫如瑾說一半,留一半。
眼神淡漠又帶著一些不懷好意的意味,將溫甲從頭掃到尾……而後,在溫甲身上,男人的重點部位那裡,停留了略久。
溫甲不自在地拉著馬頭,測了測身子,躲避了溫如瑾的視線。
溫如瑾淡淡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將下麵的話補完:“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郭征宇雖然沒有在那些惡臭的垃圾們對付原身的時候添油加醋,但是他的冷漠和不屑一顧,何嘗不是一種助紂為虐?溫如瑾算是輕拿輕放了,取他一樣東西,留他一條性命。
你會感謝我的……
溫如瑾在自己的心中篤定道。
當你知道其他人的下場之後,你,一定會感謝今天,這樣仁慈的我!
溫甲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略微奇妙,他愣了一愣,才傻乎乎地說道:“怪不得今日的奇楠沉香味道似乎有些奇怪呢……原來是穀主在裡麵加了無孫草。”
無孫草,原名尋香草。它並非什麼凶悍霸道的毒藥,它也隻能算是一個普通的香料,平日裡熏熏衣服還是很不錯的。但是三長老在發現其和沉香木結合在一起之後的特殊作用之後,便極為猥瑣地直接給它改名為——無孫草。
無他,就是這尋香草,和沉香木結合一起燃燒,其香氣會起到一種極為神奇的效果,直教人從此硬不起來,硬了不持久,持久不夠硬,總之一句話——斷子絕孫!
奇楠沉香也是沉香木的一種,隻是估計很少人會有溫如瑾那麼大手筆,為了暗算彆人而犧牲價值連城的奇楠沉香。
-
“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精致的樓閣裡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混亂之聲。
隨著男人的叫罵,是幾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捂著臉啜泣著逃離。
一身龍袍的男人見狀,眉頭皺的很緊,詰問一旁的禦醫:“朕的七弟,究竟如何了!?”
白發蒼蒼的禦醫連彎腰都艱難,汗水濕透了衣物,他顫顫巍巍地回答:“回皇上,七王爺如今……怕是……怕是……”
“嗯!?”男人不怒自威,“怕是什麼?”
“老臣也從未見過此等症狀,七王爺像是因什麼毒物而堵塞了通精之道,若是不及時紓解,恐怕日後更難痊愈……”
真的是讓人很為難了。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七王爺他不舉啊!他舉不起來啊!他廢啦!”
但是這種事情讓人家怎麼直接開口說明嘛?多麼尷尬,而且這還算是皇家秘聞,指不定會不會給殺頭。
真叫人心塞!
大曌國的皇帝怒不可遏,氣急敗壞道:“朕都送來了近百名女子,還不夠他紓解嗎?”
禦醫的老臉,皺的跟一坨燦爛的菊花似得。這讓人怎麼說話,皇上啊,那七王爺他舉不起來,你就算是送一千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給他,那也是水中撈月,一場空啊,總不能讓人家女孩子硬上?
一旁的大太監見狀,立馬上前:“奴才有個主意,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話直說。”皇帝沒心情理會他。
太監立馬將話接了下去,“方才皇上給七王爺送的可都是些女人……這……這女人是水做的,自然是妙哉。可是這……男人嘛,也有男人的好處……奴才覺得……姑且可以試一試……”
皇帝雙眼一眯,殺氣騰騰:“你的意思是朕的七弟要男人來給他紓解!?”
-
郭征宇那邊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溫如瑾也不曉得郭征宇現在因為他的一時興起之舉而過的水深火熱。
眼看著就要抵達目的地了,周遭深林密布,鬼影重重,霧靄深處如夢似幻。
這地方,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地方。
溫甲一直很警惕,雖然斷水劍不曾出鞘,但是溫如瑾能看清楚他握劍的手,用力過度而導致指節泛白。
隻是在這一種情況之下,眼看著他們就可能遇到襲擊了。溫甲突然像是靈光一閃,響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抓著溫如瑾就劈頭蓋臉的開問:“穀主!你那一日燃了無孫草,有沒有給我們兩人下解藥的!”
我靠,好可怕啊……差點忘了那一日,除了那個什麼郭少爺之外,他和穀主兩個人也是在熏香裡麵的啊,甚至樓下很多人都聞到了那奇楠沉香的香味……
溫如瑾被他一抓,頓時就感覺什麼緊張啊,刺激啊的氛圍都沒有了。
他犯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當然給你解了,不然你還想讓我來負責你的下半輩子,你想的美!”
“呃……”溫甲撓撓頭,鬱悶道,“屬下也隻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情,屬下並無此意。”
溫如瑾還沒回答呢,突然就從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桀桀桀桀桀”的怪笑聲。
溫甲和溫如瑾兩人同時繃緊了神經,開始環顧四周,但是那怪笑聲,忽然從左邊傳來,忽然從右邊傳來,忽然又變成了前麵,忽然又出現在後麵。顯得很是神秘,一直在笑,就是不肯現身。
一般情況下,隻有兩個人,在迷霧重重之中,在充滿了不知名的危險之中,能夠聽到敵人的刺耳的笑聲,卻無法看清楚敵人的方位。這種情況,是很容易讓人類產生恐懼心裡的,畢竟人類是一種比較依賴於自己的視覺的動物,人類的聽覺器官和嗅覺器官遠遠不如某些動物敏銳。
但是很明顯,對方想要首先來一場心理戰爭的意圖失敗了。
不管是溫如瑾還是溫甲,兩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產生恐慌的心理。
溫如瑾直接看都懶得看了,百無聊賴道:“溫甲啊,這人莫不是醜的驚天動地泣鬼神了?連露個臉都不敢?”
“我也不知,但是我覺得穀主說的八九不離十了。”溫甲麵無表情。
那人的“桀桀桀桀桀”的怪笑聲戛然而止,再一次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麵都是怒氣衝衝的殺意:“好小子,老夫有空陪你們玩一玩,竟敢出言不遜,待老夫……”
溫如瑾直接一秒打斷對方,懶洋洋道:“聲音也好難聽啊,跟豬叫一樣,煩死人了。長得醜不敢露臉就算了,聲音還刺耳,這人還活著乾什麼,有什麼意義?溫甲,你待會直接殺了他,彆讓他那醜陋的容顏,侮辱了我的眼睛。”
溫甲不動如山:“遵命!”
“好狂妄的豎子!老夫這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厲害!!!”那人果然被激怒,一下子就現身。